雙向哄騙後續完整版

2025-01-09     游啊游     反饋
3/3
直到鄰居發消息告訴我:「小景明天要出院了,你還回來嗎?」

我這才匆忙結束工作,趕回國內已經是第二天了。我簡單換了身衣服,這才開車去醫院接他。

他仍記不起事情,但腦震盪恢復的很好,身上的傷也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再住下去也沒必要。

我們自從醫院一別,就再也沒聯繫過,也沒有談過離婚的事,所以他出院後還要回公寓里。也許再過幾天,就會搬走了。

他臉色紅潤,看起來休息的很不錯。見到我沖我揮揮手,打招呼道:「下午好。」

多天來我一直焦慮著不敢見他,等到真的見了,卻並沒有想像的那麼難受,心底那份喜悅來由不明,但又真心實意,好像這之前的陰霾都只是我的幻覺。

看見他,我還是會偷偷高興。

我笑了笑:「下午好。」

鄰居送林景的爸媽回家,我帶林景回公寓。他坐進了副駕駛,系好安全帶,對我說:「家裡還有沒有菜?」

我一愣,車子緩緩駛進車流。我努力想了想,猶豫道:「好像…還有?」

他點點頭,語氣自然地說:「那我們去超市吧,買點東西。」

我放鬆下來,問他:「要不要吃火鍋?」

「好啊。」他看著窗外,「要放玉米。」

我買了些水果和新鮮棒骨,一些鮮嫩的蔬菜和幾盒牛肉,挑幾根金黃的玉米,又買了幾樣他平時愛吃的零食。

回去後用高壓鍋燉棒骨湯做湯底,把蔬菜洗凈,切了盤水果端出來。林景正在臥室里收拾東西,我就站在門口,敲了敲門示意道:「吃點水果吧。」

他站起身,面帶疑惑地問:「我把重要的東西都放在哪了?」

這我哪知道?我猜測道:「應該在書桌抽屜里吧?」

他平時喜歡把重要東西鎖進抽屜,這事兒還是多年前鄰居告訴我的。

他皺眉:「沒有啊,我沒找到。」

「你要找什麼?」我走進臥室里,看到翻得一團亂的抽屜和柜子,地面上雜亂無章,什麼東西都有,頓時有些下不去腳。

「結婚證啊。」

我一怔,片刻後又想起也確實該找一下,不然怎麼離婚呢?

不知為何,我嘴裡有些發苦。抿了抿嘴,我說:「平時你都放在抽屜里。仔細想想還有別的地方嗎?」

他苦惱地看著我:「我是喜歡放抽屜里,可是真的沒找到啊。別的我也想不起來,我以前沒怎麼放過其他地方。」

湯還在鍋里燉著。我和林景一個一個柜子,開始認真翻找。

我的結婚證就放在枕頭底下,方便時刻拿出來看看和確認它完好無損。林景的結婚證,我估計和其他重要證件放在了一起,沒理由會找不到。

總不可能是他親手丟了吧?再怎麼不喜歡我,也該知道沒結婚證還怎麼離婚?難不成還要去法院起訴我?

我悶頭找著,思緒亂成一團,旁邊的林景卻忽然「啊」了一聲。我立刻回頭:「怎麼了?受傷了?」

「沒有。」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只是我想起來,對於非常貴重的東西,我會放在柜子深處的夾層里…」

柜子夾層。只有我手邊這個柜子是帶夾層的。

我猶豫了一下,手伸進去摸到那個隱蔽的夾層,輕輕扣開,指尖輕易就探到了那個本子。我用手指勾出來,那張紅通通的結婚證就落到了我的掌心。

林景在一堆凌亂里踮著腳跳過來:「找到啦!」

他沖我努努嘴:「快打開看看,我還是第一次見。」

我順勢翻開,先入眼帘的卻是一張照片。

.

「啊。」

林景一拍手,沖我笑道:「我就知道!」

我大腦一片空白,抬起眼茫然地看著他:「什麼?」

「我就知道,我是不可能和不喜歡的人結婚的。」他豎起一根手指,煞有介事地搖了搖,「我之前就覺得你說的不對。我不可能不喜歡你還和你在一起這麼久。你看,我沒猜錯吧!」

他拿走那張照片,舉到我面前,理直氣壯地對我說:「我這還不算喜歡你?」

這張照片我沒見過,應該是他偷拍的。

他偷拍幹什麼?為什麼拍我?為什麼洗出來,偷偷夾在結婚證里?

照片上的玫瑰鮮艷欲滴,捲來一陣虛無的芬芳,讓人頭腦發昏,無力思考。

「我…」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平靜普通的生活驟然變得荒誕起來,活像是一出沒有彩排的戲劇,我身在劇中,只能眼看劇情無厘頭地踩著香蕉皮滑向結尾。

林景把照片重新夾回結婚證里,對我說:「關於你說的我不喜歡你這件事,明顯還有待考察,我的建議是,先不要離婚。」

「我不喜歡做後悔的事。」他看著我,眼睛亮亮的,神情很嚴肅,「戴澤宇,你不要隨隨便便的就提離婚,在我沒有成功說服你之前,離婚是不可能的,除非你去法院起訴我。」

「我不會。」我嘆了口氣,「我之前沒見過這張照片。」

「那就是我偷偷珍藏的。」他眨眨眼,感嘆道,「我以前可真夠行的啊。」

我心亂如麻,事情發展成這樣,我第一反應竟然是拒絕他:「但是,我騙了你很多,包括我們之前的事,全是我胡編的,我們沒談過戀愛,在結婚前你根本就不認識我,這都是我騙你的,我們只是陌生人,你明明什麼也不知道,卻因為我的自私和占有欲,被我騙來結婚,我…」

「可是,」他打斷我,「朋友告訴我,你暗戀我很多很多年,以為我失憶了才會騙我。而且,不管我之前怎麼樣,我確定認定以及肯定,我不是那種因為過去就否定未來的人。如果我真的喜歡你,是不會因為你在這件事上騙了我,就決定跟你離婚的。」

「你老實說,我出事之前,到底有沒有跟你提過離婚?」

我啞然,藏在肺腑深處的酸澀和心裡的辯駁好像化成一把無形利刃,還沒說出口,就已經割斷了喉嚨。聲音盡失。

他瞭然地點點頭:「果然。」

我還想說什麼,可他卻抓住我的手,拉著我要往外走:「你放心,我會拿出證據證明的。」

我茫然地跟著他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證明什麼?」

他狡黠地沖我眨眨眼:「證明我喜歡你啊。」

第二十四章

林景究竟是因為什麼答應和我結婚的,我已經不再去糾結了。最合理的也許是對我偽裝出的,那個可憐又聽話的外表的憐憫。

所以林景要找「喜歡」我的證據,無非是在找這幾個月以來,他對我所做的一切的容忍和縱容,和喜歡是沾不上邊的。

想通這些,我才關了燈,爬上床。夜很深,空調打的有些低,但是我懶得調了。把自己裹進被子裡,強迫自己入睡。

大概睡眠這種東西是「強扭的瓜不甜」,也不知道我躺了多久,反正是沒睡著。想了又想,手伸進枕頭底下,摸出了那本結婚證。

我靠坐起來,按開床頭燈,緩緩翻開小紅本。

有時候我覺得,我和林景的一切都是從這個本子開始的,而不是那場車禍。因為這個本子,我們才有了真正意義上的聯繫。

是真正的聯繫,不是我虛構幻想出來的,也不是我求之不得便做出來安慰自己的,是真的,摸得到的。

人也許對抓得到的東西更有安全感。

我看著看著,覺得床頭的加濕器開的太大,本子上都沾了水汽,變得有些模糊。抹了又抹,還是抹不掉。

早上他醒的很早。我晨跑回來,他就已經醒了,抱著一個箱子從臥室出來。

他看見我,立馬小跑過來。箱子裝的很滿,全是書,我怕他抱不住,趕緊上前幫他一把。

他得意地看著我,把箱子放到我懷裡,從中掏出一本舉到我面前,大聲念:「《看懂男朋友的小動作》。」

「這是什麼?」

「我在臥室里找到的,我還找到了訂單,就在上個月。」他又掏出一本,獻寶似的,念,「《戀愛計劃寶典》。」

說著,他還翻開了,露出裡面寫的五顏六色的波浪線和注釋:「看,我還學習過。」

我喉嚨很癢,艱難道:「你學這個幹嘛?」

他挑眉,手指翻動,書頁嘩嘩地翻到最後一頁,上面用紫色螢光筆寫了一行大字:

終極目標:攻略戴總!

他把那些書統統放進我書房最顯眼的位置上,美名其曰讓我好好反省自己,為什麼發現不了他喜歡我。

我無言以對,甚至還有些想笑。

但我沒有阻攔他,眼看他把那些晦澀難懂的專業巨頭換成五顏六色,自帶粉紅泡泡的戀愛寶典,弄得我的書桌都帶著奇奇怪怪的粉光。

柒拾貳.'壹o

我坐在被攢成一團的藍藍粉粉中,幻想一個荒唐的故事。

如果林景真的喜歡我…

我曾經幻想過很多,幻想我們在一起,結婚,同居,甜甜蜜蜜,可是這都是代入我自己,代入我喜歡他,代入他接受我,在這些不切實際的幻想里,他都是被動的。

我從沒想過他會主動。主動接受我身邊的朋友,主動嘗試和我在一起,主動留下有關我的東西…這都是我想也不敢想,覺得唐突的事情。

可重點是,他人那麼好,誰對他照顧,他就對誰照顧。對我的那些,究竟是照顧還是喜歡,他分清了嗎?

他只是暫時想不起來。等他想起來了,恐怕又是另一種態度。我不想他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錯了,我怕他後悔,怕他糾結在那些難分對錯的感情里。他不該被這些拖累。

究其原因,問題還在我自己,擔心他不是真的喜歡我,擔心他後悔退縮,到頭來,還要被內心的愧疚折磨。

這對我和他來說,都不是好事。

我長嘆一口氣。

到底該不該抓住他。

與此同時,我還在疑惑另一件事: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難道不應該是他認清我是個怎樣的人,我們好聚好散,和平分手嗎?

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變成他天天拉著我說不要衝動,衝動是魔鬼,要我冷靜,時不時拿出戀愛寶典,勸我好好感受他的愛,不要動不動就提離婚。

「對了,你的結婚證呢?」

他下午出門的時候,在樓梯上摔了一跤,眼看著就要滾下去,我手忙腳亂地撲過去,好歹是接住了他。

但他還是在腰上磕出了一大片淤青,嗷嗷喊疼。我把他按在床上,拿出藥油,搓熱,認真幫他按揉,他咬著嘴唇忍住痛呼,脊背都繃得死緊。

聞言,我隨口道:「在臥室,怎麼了?」

「臥室的哪裡?」

我不敢分心,怕又弄疼他,儘管他現在就疼的呲牙咧嘴,便老老實實回答:「枕頭下面。」

「哦。」他胳膊墊著臉,努力扭頭看我,「你是不是也磕到了?」

我搖頭:「沒有。」

他摔下去的時候有我墊著,但腰上磕的不輕,愣是沒緩過來,人都是被我抱進去的。敷過以後才好了點。雖然他磕得疼,但其實沒有很嚴重,按時上藥,兩三天就好了。

「你等下,去買點雞翅吧。」他擰著眉,疼的眼睛水亮,眼圈通紅,「我想…嘶…吃可樂雞翅。」

「好。」

他趴在床上,生無可戀地看著我換鞋出門,等我走到門口又叫住我:「等下!」

我探頭,他忍著痛意喊道:「你先過來。」

我快步走過去,以為他疼得受不了。他伸手把我拽下來,用他那咬的通紅的嘴唇,輕輕親了我一口。

我當場愣住。

離得太近了,我甚至能看清他濕潤的睫毛,他軟軟的吐息打在我嘴唇上,帶著濕氣。

「戴澤宇,你對我這麼好,為什麼要和我離婚。」

我咽了咽口水,閉著眼睛說:「因為我騙了你,還因為…你不喜歡我。」

他頓了頓,沒了聲音,往後退了退。我暗自嘆氣,睜開眼,看到他瞪著我,嘴巴撇到一邊,在生氣。

我也不想惹他生氣。可我必須讓他認清事實。

他恨恨地看著我,隱隱有一絲咬牙切齒的意思:「今天不吃雞翅了,改天再吃!」

「行。」我點點頭,「要不要吃蝦仁?」

他放開我,整個人癱在一邊,對著天花板發獃,半晌妥協道:「吃。」

我點了那家餐廳的蝦仁,梅焗小排,還有一些清淡的菜。他躺了一會兒,覺得沒那麼疼了,自己折騰著要坐到桌邊。安安生生吃完了飯,他站起身,慢慢挪著步子要去沖澡。

我擔心他又摔一跤,要扶他進去幫他,他也不害羞,大大方方讓我幫他洗,最後弄得我渾身濕透,狼狽不堪,臉頰滾燙。

洗完澡,我看他又慢慢挪著步子要去倒水喝,還不要我扶。我就站在臥室門口,看他喝完水,再苦著臉,慢慢悠悠挪著步子回到床上。

「晚安。」我輕聲說,抬手關了燈,退了出去。

衣服還是濕的,臉還是燙的。我仍然站在他臥室門口,心裡已經開始後悔。

為什麼要惹他生氣,為什麼要說重話。明明都是我不對,為什麼讓他忍耐我。

我呼出一口氣,心裡挫敗極了。

正準備回房換掉衣服,身後的臥室門卻「咔噠」一響,再一次被打開了。

我一轉身,一本粉色的書衝著我氣勢洶洶地砸過來。我連忙接住,門卻已經重新關上了。

「努力學學!」他在門後大聲叫道。

我站在門口,想到他挪著步子一臉氣憤拿著書走到門口,再用力朝我扔過來的樣子。

我沒忍住,下意識笑了出來。掂著那本文學著作,我心裡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第二十五章

我和林景吵了一架。

那天上午,他收到一條。當時我正在幫他疊秋天的衣服。他原本坐在我身邊跟我一起疊,收到後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飯錢…」

過了幾秒,他又嘀咕:「畫展…什麼畫展…」

我一愣,手上仍舊在幫他收拾,眼睛卻瞟了又瞟,狀似不經意地問:「怎麼了?是那次看畫展嗎?」

果然,他湊過來問:「剛才有人給我發消息說要請我吃飯,還我飯錢,又問我看沒看畫展。什麼畫展?他是誰啊?」

我一下就猜到了。那個電影院他偶遇的陽光男孩。

他們竟然還加了。

我心裡偷偷算著帳,斟酌了幾句對他說:「之前我們一起去看電影的時候遇到的,你幫他付了錢。他後來給了你兩張畫展的票,不過我們沒有去成。」

他問:「為什麼沒有去成?」

我頓時語塞。

當時為什麼沒去成?還不是因為我生氣,不想去看他的畫展。最後林景縱容我,帶我去了玫瑰園。

我當然不會這麼說,騙他道:「那天人太多了,後來你帶我去了附近的玫瑰園。」

「哦。」聽完,他低頭在手機上按了幾下。

我輕輕「嘖」了一聲,問:「他請你吃飯?」

「是啊。」他頭也不抬地回答。

「你答應了?」

「答應了啊。」他抬頭,理所當然地說,「畢竟欠一頓飯錢。」

我鬱悶極了,坐在原處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那我替他還你這頓飯錢,咱倆一起去吃。」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我:「你是不是吃醋了?」

「你是不是不想我跟他去吃飯?」

我緩緩吐出一口氣,口是心非道:「你去唄。」

他笑了:「怎麼了啊,到底是誰這麼讓你有危機感?他長得比你還帥?」

「當然沒有。」我想起那張臉,語氣不屑,「搭訕技術那麼老套。」

他哈哈大笑,坐過來摟著我的肩膀:「看!」

他舉著手機給我看聊天記錄。

原來他並沒有答應,而是委婉地拒絕了。

我鬆了口氣,後知後覺感到有些羞恥,起身想去客廳冷靜冷靜。他拽著我不放,對我說:「我沒答應他。我告訴他我有愛人了。」

我惆悵極了。他以前不打直球啊,怎麼失個憶就變了個人似的?

最後我落荒而逃,火燒屁股似的跑了。

不太行。我坐在書房,對著那一排粉紅書籍發獃。

這怎麼辦?

要說之前,我還能稍微理智一點,儘量躲著。這回倒好,他換了種打法,上來打直球,這我怎麼守得住啊。

活像是把一堆愛我的證據擺在我面前還要我立馬吃掉消化。

不是,生產隊的驢都不敢這麼吃吧?

我正胡思亂想著,門忽然被敲響了。

「進。」

我站起身。林景手上拿著一個熟悉的文件袋,冷著臉進來了。

我頓時一愣。

「你之前跟我說結婚證很重要,所以你放在枕頭底下。那你為什麼把離婚協議和結婚證放在一起?」他質問我。

他翻了枕頭下面?他要幹什麼?

我情不自禁上前一步:「你…」

「我去找你的結婚證,想要把它藏起來。」林景癟嘴,眼角瞬間就紅了,「戴澤宇,我不想離婚。」

「我不想讓你拿著結婚證跟我離婚,只有你一直說一直說…但是我不想離婚。」他捏著那個文件袋,「這上面還簽了字…」

「你是不是,特別想離婚?」

他看著我,眼淚浸在眼眶裡。

他是個很要強的人,很少會哭。他大概是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不離婚的共識,所以他進了我的臥室,想把結婚證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結果卻發現,我把離婚協議和結婚證一起放下了枕頭下面。

一盆冷水澆下,那份離婚協議活像是扇在他臉上的一巴掌。

我頓時忘了想說的話,滿腦子都是他忍的通紅的眼:「不是…這個不是我…」

「你再說一次。」他打斷我。

我卻忽然噎住了。

再說一次,再說一次我不想離婚。

我當然不想,我恨不得和他永遠在一起,可是他恢復記憶的時候,真的不會後悔嗎?

「林景。」我輕聲喊他的名字,我想告訴他我不想離婚,我喜歡他,我還想告訴他,再等等,等你恢復記憶,恨不恨我都無所謂,離不離也都聽你的。

可我還沒來得及說這些,他就抬手,把文件袋裡的協議拿出來,撕了。

他看了我一眼,轉身摔了門,走了。

我茫然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我和他吵架了。

第二十六章

我腦子裡一團亂麻,心裡想著再不追就晚了,腳下卻像被吸住一樣,根本邁不動步子。

自從他失憶後我一直都在逃避問題。我心裡知道離婚是最優選,可我同樣也捨不得,也不想離開他。

我一直口口聲聲說要離婚,就是想越早解決,我在他心裡的印象就越能多挽回一點。他會覺得我雖然是個卑劣的騙子,但我多少有點自知之明,知道主動提出離開,以後說不定還能原諒我,勉強做個朋友。

可是他說了他不想…他尚且沒恢復記憶,以為他喜歡我,那是因為他不知道真相,他若是恢復記憶,他想起他親眼看到的那張原照片,想起被欺騙的感覺,還會說「喜歡」我嗎?

還有,如果我真的同意了,同意不離婚。等他恢復記憶,分清了對我的不是喜歡,出於他做錯決定的愧疚,將來他會遭受內心的自我折磨,這又何必呢?

可是

房間裡一片死寂,唯有心臟在胸腔里加速跳動,一聲大過一聲,喉嚨酸疼,冷汗粘膩,我感到一陣陣寒冷。

可是我喜歡他這麼久,我自我幻想自我安慰這麼久,我沉湎於得不到的痛苦,但他非要一次次撞上來,要我舊夢成真,又要我維持理智。

憑什麼?

這世界哪有單方面的愛,怎麼會有如此不公平的相戀?我為我多年的暗戀和欺騙負責,他為什麼不能為他的衝動負責?

我小腿發麻,不自覺往前踉蹌了一下,扶住書架才撐住沒摔。

他憑什麼跑?他跑了就可以不負責了嗎?他跑了就可以扔下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管了嗎?

不可能。

我心裡蹭地冒出一股怨恨。怨他無法感同身受我的糾結矛盾,怨他丟下我一個人。我一手的冷汗,車鑰匙幾乎要抓不住。我去了很多地方,他常去的公園,常去的書店,電話不接,不回,鄰居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天黑透了,可我還找不到他。我坐在車裡,麻木地再次撥了他的電話,沒想到這次居然接通了。

「喂,戴澤宇。」電話那頭他的聲音有些虛遠,聽不真切,「我…」

「你在哪兒?」我竭力保持平靜,可說出的話還是很生硬。

「我在那家…蝦仁呃…那家餐廳。」

「等著。」

我沒掛電話。那家餐廳就在我剛才路過的街口,兩三分鐘後我下了車,看到他站在路邊,提著一個紙袋,垂著腦袋發獃。

我跑過去,一把抱住他,頭埋在他肩窩裡。摸到他的那一瞬間,感受到他的體溫的那一刻,那口懸著的氣才終於放了下來,心裡的酸澀與委屈統統爆發,我努力壓制住的情緒也化為眼眶的熱意,再也忍不住。

「你怎麼…」喉間發出細微的哽咽,嗓子都劈了,可我還是要說:

「你怎麼忍心啊…」

.

他沒想到我會哭,我也沒想到。眼淚掉下來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我不離婚…你別後悔,你別後悔…」我緊緊摟住他,「你必須負責…」

他抬起一隻手環在背後,啞聲說:「不離婚,不後悔。」

「我之前是對不起你,你恨我也行,不原諒也行。你自己說的,你自己說的不離婚,你…」

「你不能就這麼跑了…」

我再也說不出話,他拉開我,替我擦了擦眼淚。

「我今天去吃蝦仁,發現他們家的蝦仁在上桌前,會灑一層香菜碎。」他摸著我的臉,聲音壓的很低,「我不知道這件事。我每次吃的都沒有這些。」

那是因為我每次都交待不放香菜。他不喜歡吃,所以我告訴餐廳不要放。

他嘆了口氣:「戴澤宇,你真的很笨很笨。」

「這都是…小事。」我帶著哽咽反駁道。

「那什麼是大事?」

「我愛你。」

他睜大眼睛,清亮的眼瞳在路燈下恍若帶著光。

「我愛你,才是大事。」我吸著鼻子,鄭重地對他說。

我認真地看著他:「我可以每天都對你說我愛你,可我沒辦法告訴你我做的那些小事,我…」

可能是真的哭著訴衷心的樣子太狼狽,他拿出手機,笑著說:「那個,我先拍下來,等下我…」

「你幹什麼?!」我震驚地看著他,人都傻了,「我這是在…這種氛圍,你,你怎麼能…」

沒等我伸手搶過手機,他就湊過來,親了親我的臉:「等下我們回家接著說,走吧。」

「你先刪了!哪有你這樣的?!」

「我沒想真的跑。我走之前還撕了離婚協議,要是我真的想跑,我肯定簽了字再跑。」

「我知道。」我悶聲說,「我也沒想真的哭…還吃什麼?」

他仰起頭,想了想,說:「買瓶可樂吧。」

我下了單,扔掉手機,覺得好丟臉,一頭扎進沙發里不願再起。

沒想到多天的失眠在今天報復了回來,我竟然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半夜了。林景坐在我身邊,手上翻著幾張相片。

「餓不餓?吃飯吧。」

「下次不要等我,你先吃。」

他沒理我,給我夾了一塊雞翅:「快吃。」

什麼時候點雞翅了?我沒點吧?

我嘗了一口,濃郁的可樂香氣和煎得外焦里嫩的雞翅,極大地滿足了味蕾。我意猶未盡地吃完:「好吃。」

林景笑了:「不覺得苦了?」

我愣了一下,緊接著迅速反應過來:「我點的可樂呢?這,這是你做的?」

他拿出一張相片。拍的是他的手,無名指上有一道細長的疤痕。他翻過相片背面,是他曾經寫的一行字:

『給戴狗做可樂雞翅劃傷的,媽的,他還說做的苦。』

『以後要給戴狗吃不苦的可樂雞翅。』

時間是我們第一次上床那天。

那天…那天的可樂雞翅居然是他親手做的…

「這是我前幾天發現的。」林景說,伸出手給我看那道疤,「我之前也沒注意,很小的一道,也很淺。」

「疼麼?劃了手你還做,不會做還非要做。」我有些生氣,但更多的還是心疼,「為什麼不說…以後都別做了。」

「不行啊。」他撐著臉笑眯眯地看著我,「我好不容易學成這樣,不做多可惜。」

「我還是想說,你總是覺得我不喜歡你,可是我願意為你嘗試這些東西,願意把你的相片藏在結婚證里,願意把結婚證列為非常珍貴的東西收在夾層里,願意學習怎麼談戀愛,怎麼琢磨你的潛台詞。」他一口氣說完,語氣真摯,認真和我對視,「我曾經有很多願意。現在我願意和你在一起,聽明白了麼?」

「我不會後悔。無論是失去記憶,還是恢復記憶。」

「對不起,現在才喜歡上你,久等啦。」

「不晚。」我用力抱住他,低聲重複,「一點也不晚。」

相比那漫長的八年,這短短几個月實在不算什麼,可它又那麼美好,那麼漫長,以至於等待的空隙可以被填滿,枯萎的荒原也能開出漫山遍野的花。

第二十七章

說起來,林景第一次罵我,是在我們頭一次後的早晨,他醒來以後張口就罵:「混帳玩意兒。」

後來我業務熟練,狠了他也罵,完全沒有第一次的可憐模樣。我只好操到深處,他沒力氣罵人,只剩下情慾的喘息和嗚嗚咽咽流出來的眼淚。

晚上吃完飯已經快一點多了。我睡了一覺,精神正足。他累得不行,癱在浴缸里指使我給他洗澡。他腰傷那兩天我也給他洗過,那時候我還膽戰心驚,什麼也不敢摸,什麼也不敢做,老老實實地硬著下面給他洗。

這幾天算是委屈死我了,像極了深宅大院中見不到丈夫的小娘子。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他今天說不後悔,還說特別喜歡我呢。我心裡湧出一股蠢蠢欲動的火,但面上仍保持冷靜。

直到我推開浴室門,看到他伸出一隻水淋淋的胳膊,漫不經心地沖我揮了揮。浴燈下他的胳膊白的發光,我暗含閨怨,一邊洗一邊吃他豆腐,他皺著眉伸手打開我,含含糊糊道:「好累,別摸了。」

我親親他:「沒事,我動就好。」

他抬起眼皮,沒什麼威懾性地瞪我:「戴澤宇,你別老…唔!」

他撲騰了一下,浴缸里的水翻了出去,打濕了我脫在地上的褲子。

他壓著眉毛,眼角漫上細細的紅,鼻尖的水珠都晶瑩可愛。我按捺不住,低頭吻了上去,順手從浴缸邊上摸出一管潤滑。

「你怎麼…還在這裡藏潤滑!」他驚叫一聲,身體細細發抖,顫慄,白皙的胸膛上遍布吻痕,「輕點…」

「不藏這裡,怎麼做到天時地利人和?」我反問他,手指摸到那處敏感軟肉。果不其然,絞緊手指,潤澤的唇邊泄出情動的呻吟。

「去床上…」他推了推我。

我偏不,我吻住他,手摸上他的前面,一邊擼一邊磨敏感點,他渾身軟得厲害,只有勾住我脖子的手在不自覺用勁兒。我抬眼,看他緋紅的臉頰,細長的睫毛被情慾打濕,變成一縷一縷的小勾子,悄悄勾住我,要我弄得更深更用力。

「唔唔!」他掙扎著,我知道他要了,微微放開他,舔他仰起的喉結,聽到那附近傳來舒爽的呻吟,便撤出穴里的手指,把上面的潤滑液和腸液抹在他臉頰上。

他沒力氣,軟軟地捏住我的手指,說話間氣息不穩,隱隱帶著慾望:「摸什麼…快做呀。」

我抵住他濕軟的穴口,水順勢進入,他難受地搖頭,掐住我的胳膊:「水進來了…你慢點…」

我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老婆,這真慢不了。」

說著,我用力挺進,他睜大眼睛小聲嗚咽,脖子都紅了,紅得可愛。

他裡面,爽得我頭皮發麻,一進去就大開大合開始操。他的小腿勾不住我的腰,一晃一晃的,我讓他把腿放在我臂彎里,他乖順地動了動,沒成想這樣方便我更深,頓時連聲音都叫不出,只剩下爽到已經失神的視線。

我好久沒吃肉,一下都不願意敷衍,又狠又深地操他,看他哭著親我,濕熱的唇舌舔我的唇縫,渡來柔軟勾人的喘息。

他的腰好軟。我暗自感嘆,越發用力地揉。等到他快到,我就壞心眼兒停了下來,只舔他的,在他鎖骨上咬出一片片的紅。

他不滿地踢我:「你幹嘛…」

「親親。」我回應他。

他等了一會兒,卡在那裡不上不下的,想要用手擼出來。我就抓住他的手,按在他頭頂上,用一種絕對侵占的姿勢壓住他:「再親會兒。」

「你…」他氣急,主動搖動腰來我的。我舔了舔腮幫子,看他憋著氣,微微睜開迷離的眼,性感的腰線一擺一擺的,一邊一邊吐出喘息。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起他,把他壓在牆上,他的長腿搭在我手臂上,腰身顫抖,徹底哭出聲來:「戴澤宇!」

我悶頭苦操,他叫的可憐,吐出清夜,水紅的嘴唇開開合合,已經罵不出來了。

他被我抱著抵在牆上了。

因為做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還厚著臉皮做了很多次,這下他直到中午了才醒。醒來第一句還是:「混帳玩意兒。」

我笑了笑,摟住他輕聲說:「好喜歡你啊。」

他不滿地在我懷裡拱來拱去,半晌才安靜下來,啞聲說:「我也是。」

下午他趴在沙發上打電話,我坐在他後面給他按摩。說起來,剛開始同居的時候,我也給他做過按摩,他脫的一絲不掛,躺在我身下,細長的手指因為忍耐緊緊抓著床單,像是到時爽到全身繃緊,身體勾出好看的線條。導致我在他身後一邊按,一邊努力忍住鼻血。

他掛掉電話,扭頭沖我說:「一會兒我要出門。」

我心中頓時警鈴大作,一臉警惕地看著他:「怎麼去?」

「開車啊。」

「不行。」我想也不想地拒絕了。經歷了兩次車禍,我再也不敢讓他獨自上路。

「我送你去。」

「不太好吧。」他遲疑道。

我一愣,咬牙問:「怎麼不太好?你要背著我去幹什麼?」

他沒說話,一臉沉思,像是真的在權衡利弊,看得我又氣又委屈。

我也不說話,只低頭給他按腰。

「算了。」他說,「一起去也行。」

他坐在副駕駛,一邊吃烤腸一邊給我指路。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他才點點頭:「到了。」

他跳下車,徑直走進了一家花店。

當初車禍後,我剛趕到醫院的時候,鄰居告訴我,現場殘留著一些撞得稀碎的花盆。

此時我想起這些,內心猶疑地走過去,一眼看到他站在琳琅滿目的花束前沖我揚眉一笑:「賠給你的花。」

那些結婚時一起挑選的,被我私自認為是愛情象徵的花盆,早就在他出事前就枯萎死去。那天傍晚我坐在暗沉沉的書房裡,漫無目的地想,我和他結束了,就連花都死了,不願意留我一點念想。

可他現在說,要賠給我。

原來那些車禍里喪生的花,是買給我的。

原來他想再送我新的花,原來那些枯死的花本就會被替代,會被他更迭的愛意覆蓋,會是我們新的開始。

他頸窩裡帶著花香,我情不自禁地靠近。

「謝謝。」

語言太貧瘠,太薄弱,所以我給了他一個沾滿熱淚的吻。

我錯了。我不該自以為是地否定他,否定這段感情。我們本就是天生一對,本就該永遠在一起。

我和他一起把新的盆栽搬上車。老闆很熱情,對林景說:「小伙子,這回可要小心,不能再養死了。」

「不會的。」林景笑了笑,「這回交給他養。」

迎著老闆促狹的目光,我莫名地挺起胸膛,有點奇奇怪怪的驕傲感,沖他矜持地點頭:「我們一起養。」

他哈哈大笑,笑得我一臉莫名其妙。

回去的路上我都在琢磨,問林景他在笑什麼。

林景說:「上次他問我是不是送給家裡的老人養,我說不是,這次我自己養,下次再送吧。」

他看著我瞎樂,我也不生氣,專注開著車,半晌才低聲說:「這是祝我們白頭偕老呢。」

他眨眨眼,很溫柔地應道:「是啊。」

暮色四合,熔金的陽光在地上流淌,我十分不爭氣地鼻子一酸,嘴角卻微微勾起。

太好啦。

我要愛林景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要愛他永永遠遠。

完結

「一會兒去便利店買盒牛奶吧。」林景說,「晚上不喝點牛奶還有點不習慣。」

我下意識點頭:「好。」

過了一會兒,我才猛然反應過來:「啊!」

我扭頭,林景懶懶地瞅著我:「怎麼了?」

「你…」我緊張地咽了下口水,「你想起來了?!」

林景也愣了一下,手指按了按額角,才說:「也不是,想起了一點。剛才見到路邊的便利店才想起來的。」

「今天也是。花店老闆給我發消息了我才想起來。」

「那,那個蝦仁也是你…」

「路過餐廳才想起來的。」他點頭,「看來要多多逛一逛去過的地方。」

「我們之前去過什麼別的地方麼?」

還真沒有幾個。

林景和我都有自己的工作,之前也沒有約過會。一起去過的地方少之又少。玫瑰園算一個,電影院算一個,再算上各種餐廳…

於是我仔細斟酌了一下,對他說:「你還想不想把之前吃過的餐廳再吃一遍?」

林景挑眉,看我神情不似作假,啞然失笑:「我們只吃過飯?」

「嗯。」我老老實實一點頭,「抓住你的胃比較重要。」

我方向盤一打,車子掉了個頭,駛向另一條街道。幾分鐘後,我和林景雙雙走進熟悉的餐廳,坐在熟悉的位置吃飯。

我有時候覺得我和林景的經歷都過於狗血化,比如兩次車禍,比如裝失憶和真失憶,還比如,那個討債似的陽光男孩。

他和林景打了個招呼,兩人聊了兩句,眼看著他就要蹬鼻子上臉邀請林景出去旅遊,我眉心一跳,壓著不耐煩對他說:「小景短時間不想旅遊。」

「我們可以去蹦極。」他並不理我,只是一味地對林景說話。

「他腿不舒服。」我磨刀霍霍,臉色不好道。

「還可以可以泡溫泉,那邊的雪山很壯麗。」

「他雪花過敏。」

「那一起去看藝術秀吧?上次你說的那個畫家,這幾天剛好在…」

「他移情別戀,不喜歡藝術了。」

這下他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那我明天總要請你吃飯吧?這人情再不還,我就要出國了。以後再難見到了。」

「他明天不餓。」

林景忍著笑,在桌子下面輕輕按住我的手,對臉色難看的陽光男孩說:「弟弟,實在不行,你還是轉帳吧。」

眼看著他嘴唇動了動,還要再說什麼,我連忙掏出手機,舉起來面向他:「你掃我。」

終於把他膈應走了。

我目送他走出餐廳,心裡有些飄飄然。

等我扭頭卻發現林景也在看他,好心情一掃而空,頓時蔫了。

我想起來,之前林景的擇偶標準就是這種的,什麼極限運動啊,什麼業界大牛啊…

我工作的原因,註定不能有太長的假期,又因為競爭激烈,行業里翹楚眾多,比我優秀的又大有人在。

林景當初相親的時候,鄰居每天提心弔膽,把每一個相親對象的詳細信息都告訴了我,一邊感嘆人家過分優秀一邊擔心林景被輕易拐走。

我心裡冒出一根隱形的刺,梗著難受。晚上給他送牛奶,坐在他旁邊旁敲側擊地問:「你之前相親的時候,拒絕他們的理由是什麼?」

「怎麼問這個?」他喝完,翹著腳躺平在床上,「我都記不清了。」

「隨便問問。」我收走杯子,「是因為他們沒有達到你的擇偶條件嗎?」

「我的擇偶條件啊…」他晃著腳,認真思考了一番,才說:「喜歡那種踏實的,帥,還要高,最好是那種可可愛愛的,會撒嬌,會吃醋,笨一點沒關係,對我好最重要。」

這怎麼和我聽到的不太一樣?

「起碼事業要優秀吧?性格呢?性格不得陽光開朗,會哄你開心啊?」我酸唧唧地說。

他瞅了我一眼:「不需要啊,我就喜歡那種傻傻的,委屈了還會掉眼淚兒的那種。」

說完,他踹了我一腳:「高興了麼?」

我點點頭,笑眯眯地躺到他身側。

「我確實喜歡有閃光點的。」他眨眨眼,緩緩道,「之前我就覺得…」

「覺得什麼?」我湊近他,輕輕貼在他嘴唇邊問。

他低垂著眼睫,認真地說:「婚禮那天,你特別特別像月亮。」

我們還有一場意外錯過的蜜月。

拜那個討債男孩所賜,現在林景真的想去泡溫泉看雪山。旅途遙遠,到酒店已經是半夜,夜空純凈,天上的星星浩瀚如海,月光低垂,我沒有拉窗簾,借著盈盈月色,把他抵在床上做了一次。

他累的直哼哼,我問他想不想睡覺,他卻說:「不睡了,想去陽台看雪。」

我抱他去了飄窗。他穿著米白色的浴袍,靠在我懷裡看風景,我低頭幫他剪著手指甲。剪完以後,揉了揉他的指尖,摸出那枚收了很久的戒指,輕輕套在他無名指上。

「車禍以後就給你收起來了。」我解釋道。

他來了興致:「你的呢?」

我把另一枚遞給他,他認真給我戴上,對我說:「新婚快樂。」

我眼眶一熱,終於把那個缺憾填補,珍重道:「新婚快樂。」

欠你一句祝福,如今總算圓滿。

從此以後,我們相愛,再無遺憾。

全文完
溫澤峰 • 554K次觀看
溫澤峰 • 10K次觀看
徐程瀅 • 15K次觀看
徐程瀅 • 42K次觀看
徐程瀅 • 17K次觀看
徐程瀅 • 23K次觀看
溫澤峰 • 11K次觀看
溫澤峰 • 14K次觀看
溫澤峰 • 10K次觀看
溫澤峰 • 12K次觀看
溫澤峰 • 9K次觀看
徐程瀅 • 7K次觀看
徐程瀅 • 14K次觀看
徐程瀅 • 8K次觀看
徐程瀅 • 30K次觀看
喬峰傳 • 20K次觀看
呂純弘 • 21K次觀看
溫澤峰 • 18K次觀看
溫澤峰 • 6K次觀看
溫澤峰 • 8K次觀看
溫澤峰 • 9K次觀看
溫澤峰 • 12K次觀看
溫澤峰 • 19K次觀看
尚娥媛 • 37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