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媽媽明明說只要我按照她說的做,以後爸爸就是我的。
「是我一個人的!
「他是我的新爸爸,老婆也只能我媽媽,你胡說你胡說,姨姨壞!!!」
她哭的小臉都是淚人。
仍不忘了牟足了勁兒推我,「你壞,你壞!」
我站起來。
池昭已經黑了臉,「你和小孩子說這些做什麼。」
許簡兮把孩子擋在身後,急的已經紅了眼。
「嫂子,你再怎麼不喜歡我,也沒必要帶上小孩子吧。」
「是啊……」
我拉長了聲音,「大人的事情利用小孩子,確實不要臉。」
許簡兮錯愕地瞪著眼。
池昭的表情難看。
「林晚榆,別再鬧了。」
他似乎竭力忍著,
「簡兮離婚回來,一個女人帶著孩子。
「北城就只有我們幾個朋友。
「幫點小忙,至於鬧成這樣?!」
小姑娘捂著眼睛,還在嗚咽。
商場裡,不少人駐足觀望。
許簡兮氣紅了眼,「嫂子,就算你要維繫婚姻,我家甜甜才五歲,至於這麼跟蹤恐嚇嗎?!」
我被她避重就輕的本事折服,不由得鼓起掌來。
「孩子五歲,孩子媽媽多大呀?
「所以你和我老公私混了一夜,是去玩了淘氣堡呀。」
駐足的人群,有人笑出聲來。
許簡兮渾身顫抖,抱著的孩子也跟著放大聲音哭的撕心裂肺。
池昭扯住我。
氣急敗壞,「這是公共場合,你不覺得丟人嗎?!」
我有什麼好丟人的。
「偷情的又不是我。」
我甩開他的手,「你還是考慮下醜聞爆出來時,池家有多丟人吧。」
我轉身離開。
給愛馬仕的櫃姐發了消息。
【下個季度的新款出了,直接送到我家。】
10
網友們的速度極快。
一個下午。
池家少爺的桃色新聞,就上了本地熱門。
造成的影響。
可見一斑。
池昭的父母喊了我們回去。
茉莉花剛剛送到嘴邊,突然有人砸了煙灰缸。
「啪嚓」的一聲。
桌下的波斯貓,被嚇了一跳。
公公夾著眉,「鬧這麼大,池昭,到底怎麼回事?!」
我的手頓住。
婆婆有意無意地看向我。
我垂下眸,輕輕吹氣。
今年的新茶。
味道不錯。
我身邊的男人試圖解釋,「爸,你也不是不認識簡兮,如果把事情換成是我,簡兮也不會不管我的。」
桌上,沉默了一瞬。
公公開口,「那個孩子,怎麼回事?」
池昭的神情鬆動,「那是簡兮離婚帶回來的,爸,孩子還小,只是單純的喜歡我沒有什麼壞心思的。」
「這麼點小事兒,沒有人推動,怎麼會鬧得這麼大?」
公公的手指敲擊在桌面。
我乾脆放下茶杯,拎起茶几下的波斯貓逗弄。
小貓兒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我才輕笑,「爸,媽,出去透透氣。」
公公在商場混了多年,煽動輿論的事兒,原本我也沒想瞞過他。
只是沒想到,當老人的也跟著失了分寸。
妄圖拿捏我。
剛剛邁出幾步,別墅的門推開。
有小孩子撒著歡跑進來。
「乾爸,乾爸,我和媽媽來找你啦。」
許簡兮拎著禮盒,目光對上我,似乎有些意外。
後知後覺地笑,「我來看看乾爸乾媽,嫂子,真巧啊。」
不巧。
發了一條回老宅的圈兒僅她可見。
許簡兮就巴巴追過來。
這怎麼能是巧合呢?
我回過頭,看到甜甜已經到池昭的懷裡撒著嬌。
婆婆的笑意,一點一點凝固在臉上。
我摸著懷裡貓兒的軟毛。
乾脆走回去,坐在了沙發上。
「家裡來客人了啊,那我再陪一會兒。」
11
池昭看我,眉眼閃過一絲慌亂。
「怎麼這個時間來了。」
許簡兮自然地把東西放好,聽到這話頓住,謹慎地看了我一眼。
「我來看看乾爸乾媽,嫂子……不至於這都誤會吧。」
下一刻。
甜甜撲進他的懷裡,「爸爸,是我想你啦。」
池昭的臉色有些難看。
遲疑了片刻,還是拖住了甜甜的身體,生怕他掉下去。
「簡兮你……」婆婆的手鐲,磕在大理石桌面上,「這孩子怎麼能隨便叫爸爸。」
我懷裡的小貓兒,像是被嚇到,跳到地面。
甜甜尖叫,抱著池昭的脖子不撒手,「爸爸媽媽,貓貓抓人……」
場面,亂成了一團。
「晚榆!」公公叫住我,深吸了一口氣才壓著說出話。
「池家不好,對你沒有好處。」
我彎腰。
拎起了地上的波斯貓。
「看來婆婆有了孫女養不了貓了,既然這樣,兒媳就幫帶走了。」
婆婆驚詫。
白著臉卻沒有說話。
我走出老宅。
心裡,明白了想要的答案。
或許婆婆被蒙在了鼓裡。
但是公公,對池昭的態度,並不像一無所知。
身後,有腳步聲追來。
池昭臉色難看。
「你去哪。」
我沒說話,平靜地望著他。
池昭的鼻尖漸漸有汗滲出來,「別胡思亂想行嗎,等我,我處理完這邊一起回家,我和你解釋清楚。」
「許簡兮的上一段婚姻,是嫁到了海城吧。」
他愣住。
囁嚅著說不出話來。
我淡笑。
「五年前,海城,是陪著許簡兮剛生了孩子?」
池昭瞬間白了臉。
我轉身。
沒興趣再聽他編出來的故事。
12
回到和池昭一起住的房子。
整理手邊現有的重要資料。
防盜門很快被人拉開,池昭氣喘吁吁地闖進來,「晚榆。」
他抓住我的手,「我和簡兮沒做過出格的事。」
「你急什麼?」
我推開他的手。
池昭啞然。
愣了半天才試圖阻攔我的腳步,「你不生氣?」
「生氣,能改變你出軌的事實?」
他急了,「沒有出軌,簡兮母女剛回北城,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
他說到一半啞了火。
「你對我態度冷淡,是因為那些朋友圈?
「晚榆,總不能我們一直幸福,看著簡兮難過吧?
「朋友之間,我做不出這種傷害人的事兒。」
他倒是越說越有底氣。
煩躁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
「從商場,鬧到了我家裡,差不多夠了吧。
「夫妻兩個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我不信你不知道。」
我看著手機上剛剛發來的鑑定報告。
面色,愈發平靜下來。
「也不一定吧。」
池昭愣住。
單側的眉尾挑起,「你說什麼?」
話音未落。
他的電話響了。
裡面傳出許簡兮驚慌失措的聲音。
「昭哥,甜甜被貓驚嚇到發燒了,怎麼辦啊?!」
他立刻站起來。
「你別慌亂,我馬上來。」
他匆匆地轉身。
出門前,遲疑了片刻又看向我。
「甜甜生了病,我就是去……」
「我知道。」我打斷他,「你和許簡兮,關係單純,只是為了幫朋友而已。」
池昭怔了怔。
「等我回來,安排好她們的事,我會好好守著你。」
房間裡,只剩下我自己。
我突然想起和池昭五年前的初見。
在海城。
他身上摻雜著消毒水的氣息。
見到我的那一刻,眸子發亮。
「林小姐,能賞臉跳個舞嗎?」
酒會上,他著重強調,「我目前單身,沒有緋聞。」
收拾好房間裡的證件。
我轉身離去。
婚內的財產不算少。
剩餘的,只能交給律師,儘快做財產分割。
13
網絡上傳播的負面影響,被公公壓的銷聲匿跡。
整整一周。
池昭消失了徹底。
連我的手機都沒有響過一次。
不知道是在許簡兮身邊太過樂不思蜀,還是乾脆忘記了家裡還有個老婆。
不過好在,一周的時間,足夠讓律師分割清楚婚內的財產。
起草了訴狀遞到法院。
這次,我的電話終於響起。
池昭的聲音急促,「林晚榆,告我,你是不是瘋了?」
我的手指摩挲著池昭剛剛發布的朋友圈。
幼兒園裡,親子活動熱烈。
池昭正再帶甜甜堆積木。
積木很高,是全場最高的那一個。
一家三口,在視頻里笑的很甜。
我隨手點贊。
手機出現電流音,那邊的歡聲笑聲,被切割的支離破碎。
「你冷靜點,行嗎?我現在回家,我們談談。」
電話被切斷。
我的身邊吹著海風。
有男人在我身邊回過頭,「林總,到海邊是度假啊,還是躲事情。」
我笑著拿起橙汁,「都不是,您把項目給我,我才能回去沒有後顧之憂的解決家事。」
男人在身邊呵呵地笑。
助理遞上協議,對方乾脆地簽署。
「林總,年紀輕輕,大有作為。」
橙汁與紅酒,瑤瑤相碰。
我的電話響起。
池昭的聲音帶著慌亂,「你不在家?阿姨說你早就走了一直都沒回來。
「你在哪?我去接你,我們談一談。」
海邊的風啊,有些刺眼。
我伸手擋住。
「談什麼?模擬開庭?還是替你做庭前指導?」
池昭深深地吸氣。
「晚榆,不管你信不信,簡兮離婚之前,我一直都沒有和她聯絡。
「包括在海城……」
他頓了頓,「那次是簡兮的前夫不能陪她生產,所以我才去……」
我乾脆地掛斷電話。
謊話聽多了。
膩。
14
時間掐算的很好。
開庭之前,項目拿下。
剛下飛機,就對上了池昭的臉。
能查到我的去向,也不算讓人意外。
「晚榆!」他快步跟上來,面上帶著胡茬,倦意滿身。
「去了外地怎麼沒說?
「我找了你一天。」
他接過我的行李,「爸已經給我說了,是我考慮不周,沒有邊界感,但是你知道的,我只是可憐她們母女。」
我站住。
上下地掃視他的全身。
刨去戀愛濾鏡,竟然第一次發現池昭的本性。
「法院給你寄的證據資料,你沒看?」
池昭怔住。
我往前走,他又緊忙跟上來。
「得饒人處且饒人,和你比起來,她們母女兩個人已經很慘了,我適當幫助,晚榆,別再鬧下去了。
「再不撤訴,真開庭了怎麼辦?」
我笑出聲。
乾脆把他手裡的行李接過來自己拖著,「有空求和,不如去看看給被告的資料吧,池先生。」
現在社會。
私家偵探並不算難找。
這一周池昭確實在外面開了兩間房。
不過是甜甜一間。
他們倆一間。
噁心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