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樹銀花完整後續

2025-12-03     游啊游     反饋
3/3
他的臉出現在視野里,帶著幾分焦急和緊張。

我面露驚訝。

「宋燦。」他深吸一口氣後才繼續說,「要不要和我結婚?」

我蒙了,整張臉都變得皺巴巴的。

「你瘋了是不是?我馬上就要死了,你和我結婚有什麼好處?」

「我的錢就只夠買墓地,你和我在一起連遺產都拿不到。」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瞳孔放大。

「我不在乎。」

22.

我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

他說想和我一起走時的場景。

和當年一如既往,毫不打折的堅決。

這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嗎?

八年過去了,經歷了那麼多,看到了那麼多更好的人,依舊選擇未成熟時期的戀人。

醫院裡,最不缺的是拋棄和算計。

為了父母的遺產,曾經要好的兄弟姐妹打成一團。

為了醫療費用,夫妻、父母、子女都能反目成仇。

我的父母沒有說過傷人的話,最後還願意給我一筆錢。

已經算是很有愛、很體面的關係了。

可江樹……

他好像是個傻子。

我撞上他眼中的堅決。

生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

反握住他的手:

「你認真的?」

我沒注意到,在說這些的時候,我的聲音都在抖。

他沒說話,從柜子里拿出我的熊耳帽和外套。

然後看著我。

我有些猶疑地問:「可是許醫生……」

「商業夥伴,為了氣你。」他急切到直接打斷了我,「我未婚、單身、沒有女伴……所以,你要和我結婚嗎?」

23.

沉默的時間很短。

我幾乎是下一秒就翻身下床。

踩上拖鞋,拉住了他的手。

等到意識清醒時,我們已經坐在了民政局大廳。

路人頻頻看向我的熊耳帽。

我拉緊帽檐,緊張地吞了下口水。

「江樹。」

「我這樣會不會很醜啊?」

他低頭看了我一眼。

又看了眼號碼。

拉著我朝外面走去。

「你後悔了?」我有些緊張地問他。

他說:「不是,我們去剪頭髮。」

於是,他也變成了小滷蛋。

令人不忿的是。

即使是光頭,他也那麼好看。

紅本上鋼印一蓋。

我們成為了受到法律保護的夫妻。

直到此時,我才想起來一些問題。

「你和許醫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拉著我的手,小幅度的搖晃著。

悠閒地走在路上。

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她是院方代表,在談合作的時候我們一起吃過幾次飯。」

「江富聽說後,想讓我和她結婚。」

「當時正在合作的關鍵時刻,不能出意外,所以我順著他演了幾天戲。」

「許醫生有男朋友,是個律師。」

我皺了皺眉。

就在江樹以為我要提出什麼重大問題時,我說:

「那他們倆真的能見到面嗎?」

江樹笑了,反手一把將我摟進懷裡。

「他們會想辦法解決的。」

我靠在他胸口。

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情瞬間安定下來。

「你怎麼不早告訴我?我內心煎熬了好久的。」

他輕笑了下:

「某人也沒有告訴我,她的男朋友是假的。」

我這才想起來,早在我們第一次重逢時,我就編造出了一個男朋友的身份。

「那你好可惡,在不知道我男朋友是假的情況下,還和我結婚。」

「宋小姐,正常的男朋友不會再女友住院時,半個月都不出現。」

我嘆了口氣。

在墓園的時候應該是已經騙到他了的。

誰知道他會突然和醫院合作。

並且自作主張地成為我的護工。

想到這裡,我突然又有了一個疑問:

「是我們先重逢,還是你先和醫院合作?」

「你真的想知道?」

我點頭。

「嗯……」他在我頭頂用力吻了一下,因為是光頭,所以發出很清脆的聲響。

「因為你,才和醫院合作。」

「宋小姐真以為自己當年偽裝得有多好嗎?」

「不僅是我,全班同學都發現你不對勁。如果不是你跑得太快,應該還能得到同學們的慰問。」

「宋小姐以後不要說謊了,太拙劣。」

24.

結了婚,江樹並沒有因此改變毒舌屬性。

他說話依舊那麼一針見血。

我記得他以前不這樣。

遇見討厭的人,頂多翻個白眼。

然後在我衝出去為他討公道時,一把抱住我。

「沒必要和蠢貨講道理。」

這是他當時能說出的,最惡毒的話。

時間真的改變了人很多。

但我並不討厭。

我並不缺乏想像力。

只是缺乏想像的勇氣。

但今天,我從江樹的身上獲得了足夠多的勇氣。

也因此產生了一些信心。

我想,他一定是覺得當時的我實在太酷了,所以故意學我。

坐進車裡。

感受到邁巴赫柔軟的皮質坐墊,我不禁發出疑問:

「那個墓園真的是你的嗎?」

他回答:「我們的。」

我突然像個被擀平的麵糰,變得無比平靜。

雙手交疊在胸前,長舒一口氣:

「太好了。」

「我的流麻墓碑有著落了。」

從前的江樹抗拒提及死亡。

如今依舊。

只是對抗方式變得平和很多。

他捂住我的嘴的同時,在我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口。

「你不會死。」

「這是我研發新藥的意義。」

我想起江樹的母親。

八歲的江樹,把面對母親死亡時的無能為力帶到了現在。

我想,我應該更努力一點。

至少,不要再在他的心裡留下新的傷痕。

這時我又開始後悔和他結婚了。

因為生死是上帝的管轄範圍。

很多時候,人類的努力毫無意義。

25.

當車窗外重新出現醫院的影子時,我問了一句:

「新婚第一天?為什麼要回醫院?」

江樹反問我:「那你想去那裡?」

我摟住他,回答得乾脆:「回家!我們的家。」

他微微笑著。

下一秒,在我光滑的腦門上敲了一下。

「你是真的想死。」

離開醫院還不到三個小時。

我又再次被他綁了回來。

這段時間的藥物治療讓我很容易疲憊。

三個小時的行程算是一個負擔。

我換好衣服,躺在床上。

沒有多久,就昏睡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已經是黃昏。

丁愛愛難得沒有出去社交,而是詭異地看著我笑。

「效率夠高的。」

「之前還『只是朋友』,這才幾天就領證了。」

「嘖,我是不是也應該找箇舊情人,舊情復燃一下。」

我剛剛睡醒,腦子還不清醒。

聞言,只是快速地眨眨眼。

可很快,就意識到不對勁。

「你怎麼知道我們領證了?」

丁愛愛皮笑肉不笑:「你老公一回來就到處炫耀,現在的話……食堂打飯阿姨應該知道了。」

我:「……」

江樹變了。

真的變了。

他以前是很低調的人。

26.

結婚後,我們的生活沒有任何變化。

依舊是每天吃藥、打針、睡覺。

醫生給我加了止吐藥,每天胃裡的灼燒感緩解了很多。

只是我的睡眠時間也變長了。

好在醫生說身體各項指標有在緩慢好轉。

或許,睡眠只是身體自我療愈的過程。

江樹很想一直陪著我。

但我們結婚的事,不知怎麼被他公司的人知道了。

之前,他為了能推進和醫院的合租計劃,收購了很多散股。

如今他已經是公司最大的股東。

作為公司的總裁兼實際控制人,他的婚姻是一件需要鄭重看待的事。

一早上,他接到了十幾通電話,都是為了詢問他的婚姻狀態。

在第三次被電話鈴聲吵醒後,我把他趕出了醫院。

「處理好了再回來,我還是個病人,需要休息。」

他無奈地看了我很久。

最後還是離開了。

只是,大牌地留下了一個保鏢和一個護工。

有錢人,真的很誇張。

可事實證明,他的謹慎是正確的。

27.

八點半。

我睡得正香。

突然被人從床上薅了起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了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護工和保鏢哼哈二將一般站在我床前,阻止他更進一步。

因為太像。

我毫不費力地就判斷出他是江樹的父親。

「江叔叔好。」

不清楚江樹回江家的願意,保持禮貌總是沒錯的。

江富嫌棄地看了眼對面的椅子。

很用力地嘖了一聲。

然後皺著眉看我:

「我不想浪費時間。」

「你自己應該也清楚,自己和江樹是多麼的不相配。」

「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對他、對公司都有好處。」

「因為你們的婚約,董事會已經決定更換董事長。」

「我的骨血,必須要牢牢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而你只能拖他的後腿。」

「儘早分開吧。」

「如果你固執,我會考慮找你的父母聊一聊。」

我甚至分不清這是威脅還是什麼。

畢竟他的籌碼是那樣無力。

就像小學生找家長一樣。

對我這種隨時都可能死掉的成年人來說,毫無意義。

見我不說話,他臉上的褶皺又深了幾分。

用拐杖挑起床尾的病例牌。

「宋燦……」

他聲音緩慢地念起我的名字。

這樣一個眾所周知的渣男,還能得到女人青睞的原因,我似乎找到了。

只是正常說話,他的聲音卻十分慵懶。

帶著一種很強的蠱惑感。

他們父子倆的聲線其實很相似。

只是語氣天差地別。

一個是極致的冷淡疏離。

一個是極致的優雅纏綿。

「其實我應該感謝你。」

「要不是你生了這一場病,小樹不會回到我身邊。」

「人老了,就是會懷念親情。」

「看在你幫過我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大筆錢。」

「五千萬。」

「這個數字,無論是治病,還是病好後生活,都足夠了。」

病房裡的其他人都投來了視線。

丁愛愛原本已經躺下。

偷感很強地朝這邊看了一眼。

然後在手機上敲敲敲。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是在給江樹通風報信。

27.

而我此時內心的震驚,已經壓下了其他所有的情緒。

江樹,是為了我,才回到江家嗎?

即使是在我最勇敢的那一刻,我也沒敢幻想這個可能。

回到江家。

這不僅僅是回家。

對江樹而言,還意味著更多。

父親的謀殺,母親的自殺,和一個完全陌生的家庭。

或許在他回去之前,江富已經擁有了作為繼承人的孩子。

他是抱著背叛自己前半生的信念回去那個家。

我想過他愛我。

但我沒想過,這份愛是這樣厚重。

那一刻,我覺得我無法呼吸。

像是多年前,我感受到他磅礴的愛意時一樣。

此時,我再一次被這份愛意淹沒。

並且比從前更厚重。

更讓人傷懷。

「宋小姐。」

「我可以把您的沉默, 理解為默認嗎?」

我抬頭看向江富。

在得知江樹回家的真實理由後, 我看向他的眼神里只剩嫌惡。

「你們不像親父子。」

「他比你優秀一百倍。」

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江樹出現在門口。

在看到他的下一秒。

我飛奔出去。

撲進他的懷裡。

靠在他的肩膀上。

感受到他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肌肉。

「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我搖搖頭,用力抱住他:

「他說你愛我。」

江樹不明所以。

但肢體誠懇地向我傾斜。

將我抱緊。

幾個警察面無表情地從我們身邊走過。

強硬地給江富戴上了手銬。

江富這些年為富不仁。

想要找到他的犯罪證據實在太過容易。

單論「遺棄」這個罪名就夠他吃幾年牢飯了。

只是江樹從前懶得和他計較。

如今觸碰到他的軟肋,他便不再顧忌。

看江樹那殺氣騰騰的眼神。

我甚至懷疑,如果不是在醫院, 江樹會把他爸揍個半死。

擦肩而過時,江樹冷冷開口:

「原本打算放過你的。」

「但你千不該萬不該, 不該對她下手。」

「父親,在監獄裡度過你的餘生吧。」

江富咒罵了兩句,然後就被拷走了。

等人走遠後,我才顫巍巍地說:

「其實,他沒對我下手。」

「他甚至都沒碰到我的床。」

江樹:「……幸好你沒有在我耍帥的關鍵時候開口。」

28.

看到江樹連自己親爹都送進監獄, 公司里的質疑聲一下就少了很多。

不到三天, 他就解決完所有問題,回到醫院專心做起護工。

三個月後。

在多方面共同努力下,奇蹟發生了。

我出院那天, 剛好是丁愛愛進手術室的日子。

或許是我的努力感染到了她。

她也決定賭一把。

但更多是因為, 江先生主動承擔了她的全部治療費用。

並且給她聯繫了國內外最權威的醫療團隊。

半年後, 丁愛愛女士也擺脫了牢房般的醫院。

只是還有很多很多藥等著她。

對於這個社交狂魔來說, 能出門就已經是很快樂的事了。

我和江樹婚禮當天, 她也來了。

帶著一筐草莓……

她出院後,回了老家。

現在在經營一家草莓園。

她對草莓愛得深沉。

江樹以夫妻的名義創建了一個慈善機構。

專門資助癌症病人。

我們沒有打算要孩子。

江樹被我的病搞怕了。

最近一段時間,甚至開始自學做藥膳了。

一個醫療公司的大老闆, 天天冷著臉研究做飯。

做出來的飯還一個賽一個地難吃。

真是丟盡了霸道總裁的臉。

29.

令我意外的是。

婚禮過後一個月, 我收到了父母寄來的禮物。

是一把金鎖。

這是我出生那年打造的。

原本是我的成年禮。

結果那一年多災多難,這份禮物沒能送出。

於是,成為了我的新婚禮物。

他們放棄過我。

卻也愛過我、保護過我。

我不恨他們, 卻也很難像從前一樣毫無芥蒂地愛他們。

江樹給我那未曾謀面的妹妹回贈了一個金項圈。

沉甸甸的, 那個走路都走不利索的小傢伙, 或許連拿起來都費勁。

事實證明,確實拿不起來。

和江樹一起回家看望時, 他親手給小孩戴上。

圓滾滾的小姑娘, 登時就倒下了。

有錢人真的很誇張。

我和我的父母氣氛尷尬。

但因為和江樹奇蹟般的破鏡重圓。

我總想也給親情留有一部分餘地。

從家裡離開後,江樹帶我去了墓園。

他的母親, 以及姥姥姥爺都葬在這裡。

「媽, 戀愛腦是會遺傳的。」

「只不過我的運氣比你好,我遇見了一個好人。」

「我追到她可不容易, 你在天上要保佑她啊。」

一陣風吹過。

一隻蝴蝶停在我肩頭。

江樹笑著說:「我媽喜歡你。」

我拉住江樹的手,對著墓碑承諾。

「您放心, 我會對江樹好的。」

離開墓園時, 天上下起了小雨。

江樹突然提起我們剛見面時的事。

「原本是想讓你病好後重新來追我的。」

「畢竟你當年那麼狠心地丟下我。」

「可那天, 你紅著眼睛問我為什麼來。」

「我突然就改變主意了。」

「一輩子太短了, 我們已經浪費了那麼久。」

「之後我一秒鐘都不要浪費。」

「怎麼辦吶,宋燦,我可能要愛你一輩子了。」

我停下腳步, 雙手捧起他的臉。

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怎麼辦吶江樹,我們已經結婚了,你想不愛也不行。」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

又要露出那似有似無的笑容。

我搶先一步,將他按在我唇上。

他嘴角的弧度變得更大, 回抱住我,並加深了這個吻。

宋燦和江樹,未來一定會幸福。
游啊游 • 87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24K次觀看
游啊游 • 16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19K次觀看
游啊游 • 26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38K次觀看
游啊游 • 14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7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42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33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36K次觀看
游啊游 • 45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