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偏心姐姐完整後續

媽媽拍了和姐姐的合照發親戚群：

【閨女買的裙子，天絲的！】

親戚們夸姐姐孝順，夸媽媽有福氣。

媽媽沒有為我解釋，也不讓我解釋。

只說如果在群里說會讓姐姐沒面子。

我對媽媽的好，她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儘管是這樣，我當時都開心了很久。

後來，姐姐認識了現在的姐夫。

她結婚後就沒有出去工作過。

生了孩子都是媽媽幫她帶。

現在糖糖也上幼兒園了。

接送幼兒園，再來醫院照顧媽媽，辛不辛苦另說。

但我白天上班，下班就來醫院陪夜，怎麼就舒服了？

「對啊，難道你還不夠舒服嗎？」媽媽反問。

「你工作坐在辦公室。

「風吹不著雨淋不到的。

「工資還那麼高，每天跟撿錢一樣，多舒服。」

我渾身發抖，強忍著淚水說：

「媽，我今天早上從醫院出來晚了，又捨不得打車。

「在地鐵站跑得岔氣，你覺得我舒服。

「上午開會，我被領導 PUA 到哭，你覺得我舒服。

「下午我被同事刁難穿小鞋，你覺得我舒服。

「我因為工作壓力、經濟壓力大到胃病發作，你覺得我舒服。

「今天領導罵我的時候，要不是還要靠工資還信用卡，我一定辭職了！」

一聽我要辭職，媽媽急了：「張萍，你是不是昏頭了？

「這麼好的工作，工資高，還雙休。

「那麼多人削尖了腦袋都找不到的好工作。

「你居然要辭職？

「你去我們村裡的榨菜廠做做看。

「全月無休，一個月才 3000。

「你敢辭職試試？」

原來在媽媽眼中，我 10000 月薪的工作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而我跟她說的種種困境，她都不在意。

7

第二天早上，我打車去公司。

在車上睡了半小時。

比在醫院睡了一整晚都舒服。

到了公司，我就把手機靜音。

開始是媽媽的電話，後來是姐姐的電話。

我都沒有接。

後來媽媽給我發消息：【小萍，你給媽媽轉點錢】

【醫院訂餐要先付錢】

我沒理。

媽媽又給我發醫院食堂的收款碼。

昨天我確實說過這個錢我出。

但我現在不想出了。

我不想再被吸血了。

過了幾分鐘，媽媽居然把電話打到了公司。

我只好過去接電話：「怎麼了？」

「小萍，你錢付一下。」

「什麼錢？」

「訂餐的錢。」

「哦。」我扯起嘴角，「媽，我沒錢了。」

「沒錢？」媽媽愣住，「你怎麼會連這點錢都沒有？」

自從工作有收入後，我幾乎就對媽媽有求必應。

老家的電器，大到空調、冰箱、電視機、洗衣機、熱水器。

小到燒水壺、插線板，都是我買的。

後來，姐姐結婚。

媽媽讓我把所有的存款都給姐姐當嫁妝。

姐姐女兒糖糖出生，滿月媽媽讓我送金鎖，周歲送金鐲子。

甚至糖糖學鋼琴、學跳舞、上幼兒園的費用都讓我承擔。

我都一一照做。

在她看來，我是永不枯萎的搖錢樹。

每個月都有一萬進帳，怎麼都花不完。

但是她好像忘了，今年我耗盡所有存款給她補交了社保。

幾天前，我刷爆了兩張信用卡才湊齊她的手術費。

「媽，我沒錢了，一分錢都沒有了。」

8

「不可能。」媽媽不相信，「怎麼會一分錢都沒有？」

「我的存款都給你補交社保了。」我解釋道。

「這次你骨折，我信用卡都刷爆了。」

「那你跟同事借一點，等發工資了就還，快給媽媽轉過來。」媽媽催促。

「發工資了我要還信用卡。」

「信用卡不是可以分期嗎？」

「就是分期還，5 萬帳單，我不吃不喝都要還 5 個月。」

「那……你再想想辦法，先給媽轉 100 吃飯。」

「我現在所有卡加起來都沒有 100 塊。」

「那你先轉 20。」

「20 都沒有。」

「那你有多少？」

「姐姐連 20 都沒有嗎？」

「她哪裡來的錢？」媽媽回絕。

「那媽媽你連 20 都沒有嗎？」

「小萍，你是不是還因為昨天的事生氣？」媽媽緩了緩語氣。

我冷聲道：「我難道不應該生氣嗎？」

媽媽的笑聲透過聽筒傳到我的耳膜：

「你這個孩子真是的。

「媽媽就打了你一巴掌，還記仇？

「你自己說昨天晚上該不該打？」

我所有的付出都被媽媽漠視，她甚至還覺得她沒錯。

是啊？一直 PUA 我的媽媽怎麼會覺得她是錯的呢？

我一直不說話，媽媽急了，她提高了嗓門：

「明明是你自己說要出錢讓我訂餐的。

「現在要付錢就推三阻四的。

「你姐姐又沒工作，你姐夫給的錢都是給糖糖用的。

「我一個老太婆哪好意思花外孫女的錢。

「你是不是覺得給我補交了社保。

「我每個月的養老金就該是你的？」

「媽，你是這樣想我的嗎？」我的心再次被重創。

胸口像是破了一個大洞，冷風呼呼地往裡灌。

「你難道不是嗎？」媽媽反問，字字誅心。

「是。」我含淚認下這莫須有的罪名。

「你終於承認了。」媽媽的聲音帶著嘲諷。

我甚至能想像她此刻輕蔑的表情。

「反正我沒錢了。」說完，我就掛斷了電話。

9

下班後，我先去公司附近的餐廳吃飯。

雖然確實刷爆了信用卡。

但我還有花唄，還有幾千的備用金。

只要不再給媽媽和姐姐錢。

我還是能維持溫飽到下個月發工資。

吃飯的時候，媽媽和姐姐的電話一直打過來。

我開了靜音，把手機螢幕倒扣在桌面上。

吃飽喝足，我才坐地鐵，慢慢換乘去醫院。

來到病房，媽媽的床頭柜上放著吃完的餐盒。

看來我不出錢，她也並不會餓死。

一直以來，都是我多慮了。

「你怎麼現在才來？」媽媽質問。

「公司加班。」

「你不會說我住院嗎？」

「說了，領導說我不加班就滾蛋。」

「那……怎麼這麼沒人性？」媽媽撇撇嘴：

「你把垃圾扔了。」

我想了想說：「媽，我晚飯還沒吃呢。」

媽媽馬上閉上眼睛裝睡，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

我在床邊站了 10 秒，她都沒有搭理我的意思。

隔壁床的家屬給我遞了一個麵包。

「謝謝。」我擺手拒絕，拎著垃圾出去了。

我在醫院附近的蛋糕店給自己買了份平時不捨得吃的小蛋糕。

在店裡，我一邊刷手機一邊吃。

我不餓，但心裡空落落的。

好像把胃填滿了，心就不會疼了。

回到病房，我洗漱後躺下就睡。

晚上媽媽叫了我兩次，一次喝水，一次上廁所。

她估計是白天睡多了，又絮絮叨叨地說：

「你都多大人了，連 20 塊都拿不出來。

「害不害臊？

「人家好心給你麵包吃，你還不要？

「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餓不餓？」

「我不餓。」我用被子捂住耳朵。

突然，一個東西掉在我腦袋上。

我摸索著拿在手中，用手機螢幕的光照了照。

是我之前買給媽媽的餅乾，幾小片一包的獨立包裝。

就像是番茄炒蛋里的蛋。

她以為只要對我好一點點。

我就會不計前嫌繼續對她好。

但我不會再這麼傻了。

伸手把餅乾放在床頭柜上。

我已經長出了鐵石心腸。

10

骨折手術一般一周可以出院。

醫生說媽媽恢復得不錯。

因為工作日我要上班。

便把出院時間定在周日。

收拾好東西，我去窗口辦理出院手續。

預繳的費用充足，結算後醫院還退了我 500 多。

回到病房，姐姐也來了。

她帶了一份麵疙瘩，正體貼地喂給媽媽吃。

環顧四周，到底是沒看到第二碗。

我把醫藥費的發票拿出來：

「姐，這次媽媽住院一共花了 49444.4。

「零頭就不跟你要了。

「轉我 24700 吧。」

姐姐疑惑地看著我，仿佛沒聽懂我在說什麼。

畢竟之前媽媽的開銷全都是我承擔的。

甚至還會幫襯她。

我重複道：「姐，轉我 24700。

「這些錢都是我刷的信用卡。

「下個月就要還了。」

姐姐終於反應過來。

她把麵疙瘩放在一旁，拿起發票看：

「要死了，這麼多錢啊。」

媽媽皺眉：「什麼死不死的？」

「媽，這麼多錢，小萍讓我出一半。」姐姐把發票給媽媽看。

媽媽把發票拍到桌子上：「你姐哪來的錢？」

我平靜地看著媽媽：「那我哪裡來的錢？」

「你這麼高的工資，幾個月就夠了。」

「我不用交房租、水電，我不吃不喝嗎？」

「這幾個月你就省一省。」

我拿出提前準備好的借條，在上面填好金額：

24700，貳萬肆仟柒佰元整。

「姐，你簽個字吧。」

姐姐震驚，滿眼的不敢置信：

「小萍，你讓我寫借條？」

我開口：「本來，媽媽是為你帶娃摔跤骨折的。

「按理說，這次的醫藥費應該你全額承擔。」

「我已經替你承擔一半了。」

11

姐姐看向媽媽求助。

媽媽責備道：「小萍，你別讓外人看了笑話。

「一家人，還讓你姐姐打借條。

「你別太過分了！」

我看向病房裡看熱鬧的家屬：「叔叔、阿姨。

「我媽的住院費，我希望跟姐姐平攤。

「主要是我也沒錢。

「住院費都是刷的信用卡。

「還款壓力太大了。

「你們覺得我過分嗎？」

隔壁床的阿姨說：「我算是看出來了。

「你也太偏心大女兒了。

「小女兒白天上班那麼辛苦。

「晚上還要過來陪夜。

「她一早上起來忙到現在，收拾行李、辦出院手續。

「不要說早飯，連口水都沒喝過。

「你一個人吃這麼大一碗麵疙瘩。

「也不曉得給你小女兒吃一點。」

「就是。」另一個阿姨也附和：

「在大女兒家骨折的，小女兒願意平攤已經仁至義盡了。」

「你們瞎說什麼啊？」媽媽大叫：

「你們知道什麼？

「我大女兒沒工作的，哪裡來的錢？

「小女兒一個月工資有一萬呢！

「這個錢就活該她出！」

「什麼叫活該？」隔壁床的阿姨義憤填膺：

「她的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你大女兒沒工作是小女兒害的嗎？

「我看她小孩都上幼兒園了。

「既然家裡沒錢就出去工作。

「沒錢還裝什麼全職太太？

「我看就是懶！」

這話簡直一針見血，我朝阿姨點頭致謝。

媽媽臉色漲得通紅，張嘴說不出話來。

姐姐捂著臉哭，居然還委屈上了。

我把紙筆遞到姐姐面前：「姐，簽字吧。」

突然，媽媽一把搶過，撕碎了借條。

也撕碎了我想給她們的最後體面。

其實，我知道就算姐姐真的簽了借條。

她也沒錢還。

但她連借條都不肯簽。

這些年，真的是我自己把她慣壞了。

是我的錯，我改。

我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姐姐拉住我的手：「小萍，你先別走。」

12

我甩開她的手：「我不走，你是要還我錢嗎？

「還是，你重新寫張借條給我？」

姐姐抹去臉上並不存在的眼淚：

「你走了，媽怎麼辦？」

「出院手續都辦完了，媽跟你回家。」

「我要照顧糖糖，沒時間照顧媽啊。」

「我白天要上班，更沒時間照顧。」

媽媽突然變臉，笑得瘮人：

「小萍啊，媽現在能拄著拐杖走幾步。

「你白天就去上班，別耽誤賺錢。

「早上粥多煮一些，下班回來給我煮晚飯就行。」

我都被氣笑了：「媽，我住的是城中村單間，沒有電梯。

「姐姐住的是兩居室電梯房。

「你不住她那裡，要跟我住？」

媽媽臉色暗了暗：「媽現在這個樣子……

「住你姐家，不能幫忙，反倒還需要她照顧。

「你姐夫一定不願意。

「到時候影響她們夫妻關係，就作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