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再大點,懂事了應該就好了。」
我處理著手上的食材,回應了溫見夏一句。
同時心裡在想,等哥哥和嫂子旅遊回來了,我一定要給他們看看這段綜藝的回放。
對比之下,祝子安這個兒子簡直就是來報恩的。
溫見夏:「就現在這鬧騰勁頭,我都怕再大點就管不住了。」
我腦子靈光一閃,隨後湊到了溫見夏身邊:
「見夏姐,我有個好主意;你家裡沒人貓毛過敏吧?」
「沒有,什麼主意你說。」
我:「等他倆上小學,你就領養兩隻小貓,兄弟倆一人一隻,誰平時表現好,就獎勵誰的小貓罐頭吃。」
好一會,溫見夏激動道:「祝杳你太厲害了,他倆上周才跟我嚷嚷喜歡鄰居家的小貓,想讓我也在家養一個。」
「等節目結束,我就去準備,我還不信未來治不了他們了。」
林夕的聲音突兀響起:「祝杳,你這主意不太行吧?」
我扭頭,發現林夕跟許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廚房門口。
「怎麼不行了?」
林夕有理有據:「按你的說法,只有一隻小貓能得到獎勵,那表現不好的那隻小貓豈不是很慘,一直沒有罐頭吃?」
「怎麼會呢?你等兩個小孩上學的時候再偷偷給小貓吃罐頭加餐,完了小貓也不會說啊。」
說完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林夕今天真的很奇怪。
從出場開始就一直在找我茬,我尋思我近期一些資源活動跟她也沒衝突吧?
視線觸及她的小孩,我內心的疑問更多了。
也沒聽說她什麼時候結婚了呀,怎麼就有這麼大一孩子了。
所以之前是跟我一樣隱婚了嗎?
還是帶娃影響了我衝浪吃瓜的速度,等錄製結束我就去找周姐吃瓜!
被我反駁後,林夕本來有些得瑟的臉龐變得難看,不再說話。
跟在她身邊的許彎左看右看,最後把目光投向咖位最大的溫見夏,想讓她說兩句打破僵硬的氛圍。
就在此時,門鈴的聲音響起。
許彎如釋重負,連忙拉著林夕,邊走邊道:「應該是我們點的外賣到了,林夕我們一起去看看吧。」
節目還在進行中,與此同時,微博有一個新的詞條爬上熱搜高位:
#林夕祝杳互懟#
看了視頻剪輯的各路網友紛紛湧入直播間:
【祝杳簡直就是甜菜!!!】
【我也覺得,這想法超棒的好嗎?】
【偷偷給小貓吃罐頭……祝杳你真的、是想笑死我繼承我的財產嗎?】
【看了熱搜來的,林夕今天真的怪怪的,有種和祝杳對著乾的感覺。】
【樓上少造謠我夕寶,不過是一些觀念不同而已。】
【從開播全程追的,林夕今天確實有點針對祝杳(疊甲,不是誰的粉,純看直播的路人哈)】
……
6
午飯後,林夕突然被工作人員叫走了。
再回來時,她的視線總是有意無意地落在我身上。
等我回望過去時,她又很快移開了目光。
我擔心她是不是有什麼壞心思,一整個下午的遊戲里,我都拉著祝子安特地避開她和她的小孩。
出乎意料的,林夕沒作妖。
我的心稍稍放了下來。
等到了晚上,錄製的第一天即將結束時,導演組向我們幾位嘉賓拋出了一個問題:
「如果可以邀請一位家屬來節目,大家會邀請誰?」
問題一出,我的目光就看向了林夕。
親子綜藝,最合適邀請的家屬不就是孩子的爸爸了嗎?
節目組這是想拿林夕的隱婚老公做節目話題嗎?
幾位嘉賓中,溫見夏和許彎的老公都是圈內人,所以是最快回答的。
答案都是會邀請孩子的爸爸。
坐在一旁的祝子安勾了勾我的手指:
「姑姑,你打算邀請爸爸嗎?」
我這才反應過來,真要邀請的話,我並沒有合適的人選。
我哥和嫂子起碼還要半個月才回國。
某個人好像也還在倫敦,而且也不方便公眾露面。
往老一輩找,好像還是沒合適的人選。
我和我哥從小就沒了爸媽,全靠我哥把我拉扯大。
所以祝子安也沒有爺爺奶奶。
正當我打算舉手想問問不邀請行不行時,林夕先一步說話了。
她一臉羞澀地看向鏡頭:「我是很想邀請小茹的爸爸啦,可是……」
許彎接腔:「林夕姐,姐夫是不太方便露面嗎?」
林夕點點頭:「嗯,他身份比較特殊嘛,平時也很少在觀眾面前露面;不然我也不會等孩子這麼大了才公開。」
「總之,我得先問過他才能決定啦。」
緊接著,她轉頭看我:「祝杳,你還沒說你打算邀請誰呢?」
我搖頭:「我正想說,我這邊沒有合適的人選,子安爸媽還在國外旅遊,趕不回來參加節目。」
想了想,我又補充:「能趕回來可能也不太方便露面。」
他倆那身份不太適合上一個帶娃的節目,更適合出現在財經頻道。
許彎驚訝地捂嘴:「這麼巧嗎?和林夕姐老公一樣不方便露面,你哥該不會和林夕姐老公認識吧?」
林夕笑了笑:「應該不是,我沒聽他說過自己有祝姓的朋友。」
我跟著附和:「確實巧合。」
我哥那一圈熟悉的朋友我都見過,目前都還光棍,每次聚會都對祝子安眼紅得不得了。
絕不可能隱婚有娃了不炫耀的。
7
第一期娃綜結束的這晚,我接到了一個來自國外的長途電話。
來電人顯示:謝清樾。
我藏了一年的隱婚老公。
划動接聽鍵的瞬間,男人鬆鬆懶懶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
「老婆,需要我回去嗎?」
我猜測大概是有人給他說了我在綜藝上的事。
「不用,我自己能應付得過來。」
那頭沉默了一瞬,再次開口的語氣多了些委屈:
「祝杳,你答應過等機會合適,就公開給我名分的。」
「現在這機會不是很合適嗎?」
我有些招架不住:「結婚後,我都把你介紹給我哥還不算給你名分嗎?」
謝清樾沒答。
我試探著再次開口:「你不說話我可掛了,祝子安喊我給他讀故事書了。」
謝清樾嘆了口氣:「你贏了,祝杳。」
臨掛電話前,他又喊了我的名字。
「祝杳,我還有一周回國。」
「嗯好。」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改變主意了,可以隨時來邀請我。」
「好。」
8
日子平平淡淡過了幾天。
期間,我在網上補全了上綜藝前錯過的瓜。
原來在我帶侄子逛街被拍的那條輿論之後的第二天。
林夕官宣了自己有一個孩子,同時也官宣了自己會帶小孩上一檔娃綜。
至於孩子的爸爸,她的老公,在她官宣之後就有人扒了。
但林夕保密工作做得很好,網友愣是沒扒出來。
……
時間很快到了第二期娃綜開播的前兩天。
這天一早我收拾好東西,帶著祝子安去了遊樂園。
等玩完其中一個項目下來,我才注意到包里震動個不停的手機。
帶著祝子安進了家餐廳,我才接起周姐的電話。
「祝杳,我在你家門口敲門你怎麼不開呢?」
「我現在不在家裡,我帶我侄子來遊樂園了。」
周姐嘶了聲:「你先回來吧,出了點事,現在網上輿論不太好。」
「你自己帶著子安一個小孩在外面,容易碰上極端粉,安全沒有保證。」
「好。」
周姐的語氣令我不敢再耽擱。
掛斷電話後,我抱起祝子安,邊走邊跟祝子安解釋:
「有一些緊急的事情發生,姑姑現在要馬上回去處理,我們下次再來玩好不好?」
祝子安小手圍上我的脖子:「好,不過姑姑,後面好像有人在跟著我們。」
我眉心一跳。
早上出門時,我給自己和祝子安都做了偽裝,帽子口罩一個不落。
剛剛在餐廳里,小傢伙太熱,好像把口罩直接摘下來過。
所以是因為這樣被認出了嗎?
我緊了緊手臂的力道,加快腳步往停車場走去。
等把祝子安放進車子後排,我才鬆了口氣。
關上車門時,有一道女聲響起:「祝杳,我是你的粉絲,可、可以合照嗎?」
我動作一頓,這才分出精力去細細打量剛才一直跟在身後的人。
是五六個打扮精緻的女生,其中幾個頭上還戴著遊樂園主題人物的發箍。
望過來的亮晶晶的眼神裡帶了些小心翼翼。
是我聽了周姐的話後先入為主,以為真的這麼倒霉碰上了一些不理智的極端粉。
可仔細想想,除了很喜歡很愛你的人,誰又能在人群一眼認出那個包裹嚴實的人是你呢?
想到這,我摘下口罩朝她們笑笑:「當然可以。」
一一和幾位女生拍了合照過後,我揮揮手跟她們告別:
「我還有事,先走啦~」
最開始問能不能合照的女生突然道:
「祝杳,不管發生什麼,我們小竹子會一直在的。」
其他幾個女生紛紛附和:
「我不信你是那樣的人。」
「我是因為你的劇粉上你的,只要你還演戲,我就一直在。」
「……」
9
回程的車上,我又接到了周姐的來電。
這一次,我終於清楚上一通電話里的「出了點事」是什麼事。
我又上了熱搜榜。
而這一次,是大面積有關我的黑料。
眼看紅燈即將結束,我只能先結束電話:
「周姐,具體的等我到家再說吧,我這邊還在開車。」
「行,你注意著點,安全駕駛。」
二十分鐘後,我回到家裡。
也見到守在我家門口的周姐。
等進了門,我的屁股剛在沙發上坐下,周姐就給我遞來一個平板:
「看看吧,很多帖子都是早上統一發的。」
「那群人現在死抓你侄子其實就是你孩子這條來做文章。」
我接過平板,上面赫然是微博的熱搜介面。
#祝杳真孩子假侄子#
#祝杳曬圖作秀#
隨便點進一個詞條,熱度最大的都是同一個視頻。
視頻里把那天綜藝快結束時,祝子安問我的話剪輯了出來。
僅憑祝子安的那句:【姑姑,你打算邀請爸爸來嗎?】
他們就斷定祝子安其實是我的孩子,叫姑姑只是我逼的。
還有前段時間的澄清說不定也是為了帶孩子上綜藝在作秀製造話題。
看到這,我天都塌了。
真的是很大的一口黑鍋。
天殺的,我到底動了誰的蛋糕、蛋撻、奶酪、慕斯、驢打滾、桂花糖芋苗、黑森林蛋糕、北海道戚風蛋糕、蝴蝶酥、雙皮奶、椰汁西米糕、豌豆黃、棗泥酥、荷花酥、糖火燒、芙蓉糕、火鍋???
再看底下評論,吵得不可開交:
【我之前就覺得不對勁,澄清沒多久就傳她要帶小孩上綜藝,這不就是在給她小孩當童星鋪路呢嘛?】
【挺心疼她小孩的,明明是媽媽,卻只能喊姑姑。】
【就憑那一句話,其他什麼證據都沒有就造謠,有點好笑了哈。】
【真要是哥哥的孩子,你家姐姐為什麼不敢讓她哥哥露面,而是說沒有合適的家屬邀請呢?】
【樓上只聽自己想聽的,純黑是嗎?沒聽祝杳說哥哥和嫂子還在國外嗎?】
【她說你就信啊,說不定是無中生哥,真相就是金主的孩子。】
【她就一部爆劇後續資源就這麼好了,後面沒金主誰信啊?】
劃拉到這裡,我再也看不下去。
越想越生氣,還是沒忍住跟周姐吐槽:
「女明星有實績後資源好點招誰惹誰了,這都是第幾輪造謠我有金主了。」
周姐接過我手裡的平板,「你現在打算怎麼辦?要不讓你哥哥嫂子錄個視頻解釋下?」
我向後躺倒在沙發上,「沒用的,說不定到時候還會說我請人假裝的。」
說著,我一個鯉魚打挺坐了起來:「對了,他們不是說我有金主嗎?我讓他們看看誰才是金主。」
「周姐,給我找人查,我倒要看看誰在背後給我倒髒水。」
「還有那些造謠的評論,有一個算一個,全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