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半年後,未婚夫梁文華牽著一個女生來我家退婚。
「我們只是商業聯姻,沒有愛情。我不想讓自己的婚姻淪為利益的犧牲品,我愛的人是白小棠。」
那天之後,我淪為圈子裡的笑柄。
就連舉辦個生日宴,也會被人追著嘲笑。
彼時,前未婚夫的小舅舅站了出來。
「想報復他嗎?你可以當他的小舅媽,我願意被你利用。」
01
我抬頭看著他,矜貴清冷的人穿著西裝就這樣抓住了我所有的目光。
略有氣憤的心情在看到這張帥臉後詭異地平靜下來。
我有些詫異,這個在 A 市頗有名聲和手段的人,可是好多人趕著想當他女朋友。
見我愣住,梁實秋輕嗯了一聲。
我反應過來,尬笑一聲,擺了擺手:「小舅別開玩笑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梁實秋聽完看起來有些失落。
「那就……祝你生日快樂。」
「今天很漂亮。」
梁實秋拿著香檳跟我碰了杯,一飲而盡。
「謝謝。」
梁實秋並沒有跟我說太多話,在宴會角落就這樣簡短碰面後又分開了。
我站在一邊,吃著蛋糕,冷不丁聽到後面傳來聲音。
「你未婚夫連你的生日會都不來,你這未婚妻當得可真有面。」
藍桉,我的死對頭。
凡事處處都想比我高一頭。
很早之前追梁文華不成功,現在抓到我的把柄就開始嘲笑我。
我給梁文華發了生日邀請函,但他始終沒說要不要來。
估計也是不會來了。
不過也好,也不用被圈子裡的其他人笑話了。
我放下蛋糕,表情淡淡的,「跟你有什麼關係,追不上樑文華就來我這裡撒潑了?」
還沒等藍桉說話,就聽見了門口傳來帶著哭腔的女聲。
「不要怪華哥哥,都是我想來。」
我走過去,就見白小棠張開雙臂擋在梁文華面前。
「你還敢帶她來婉清的生日會?你是真不把林家的顏面當回事。」
我的好閨蜜秦雨正抱著雙臂詰責兩人。
她最是知道我不想辜負老人家的期望,所以遲遲沒有提出取消婚約。
白小棠被凶得直接掉下了眼淚,「你說我可以,但是不允許你說華哥哥。」
「小棠,你就是太善良了。」
梁文華站在白小棠後面,一手摟著她的腰,一臉心疼。
我站出來,周邊的人都給我讓了一條道。
「我記得邀請函只有你一個人的名字。」
我話里的逐客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偏偏梁文華跟聽不懂一樣。
「你這人嫉妒心怎麼這麼重,小棠好心來給你過生日,你還不歡迎?」
我嗤笑一聲,視線從梁文華轉到白小棠,「那你的禮物呢?」
白小棠跟個受驚的兔子一樣,就往梁文華懷裡靠,好像我對她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頗有些無語,「不是說為我過生日嗎?連禮物都沒有,那還是請回吧。」
梁文華摟著她,理直氣壯道,「來得突然,還沒來得及準備。」
白小棠突然揚起一個微笑,從他懷裡站直,「不,我帶了。」
只見她把頭髮上戴著的卡通髮夾摘下來給了我。
「這個發卡陪伴了我六年,是我媽媽送給我的,意義重大,今天就送給你了。」
藍桉在旁邊都快笑岔氣了。
我閉了閉眼,忽略周圍人捂著嘴偷笑的動靜,「我這裡不是收破爛的地方。」
白小棠一臉無措,眼淚要掉不掉,「華哥哥,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我從來沒覺得這個發卡是個破爛。」
「林婉清,你怎麼這麼物質?你爸媽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梁文華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林婉清不識貨,不要拉倒。」
真是荒唐。
我臉上瞬間冷了下來。
梁文華提出退婚後,我也很少去找他,中間幾乎沒有什麼太大的矛盾。
別人嘲笑與否,我也不關心。
但偏偏梁文華往槍口上撞。
我剛想叫保安送客,就聽見皮鞋的踢踏聲漸近。
「梁文華,生日蛋糕都分完了你才來?」
低沉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引得我一瞬間繃直了脊背。
梁文華見到自家人,氣勢似乎更足了些,「小舅,我這不是在教訓林婉清嗎?」
「小棠給她送的發卡,她非但不珍惜還出言不遜。」
「這種物質的女人怎麼能嫁進我們家。」
白小棠拉了拉梁文華的袖子,樣子有些膽怯。
但我分明看到了白小棠看向梁實秋時帶著的貪婪和算計。
「華哥哥,你別這麼說她,她也不是故意的。畢竟我的禮物可能確實入不了她的眼。」
裝什麼綠茶。
我甜甜一笑,伸手挽著旁邊的梁實秋。
我對上白小棠滿是心機的眼睛,「你這禮物還是自己留著吧,收了我可不知道還什麼禮回去。」
梁實秋看不出什麼表情,也沒有甩開我,只是聲音沉沉,「梁文華,你有什麼資格教訓你未來的小舅媽。」
此話一出,我感覺周圍都安靜了許多。
梁文華一直覺得我埋葬了他的愛情。
當初在一眾人裡面選擇跟梁文華聯姻,也不過是看上了這張臉。
現在,這張臉只讓我作嘔。
那既然如此作踐林家,這婚約我也不要了。
「誒,你拉著我小舅幹什麼。」
梁文華往前走了一步,又被梁實秋的冷眼逼停。
白小棠抿著嘴,「天哪,姐姐你別生氣,不要因為我冒犯到梁先生。」
我仰頭笑道,「梁實秋,我有冒犯到你嗎?」
梁實秋寵溺一笑,「沒有。」
他對著梁文華話鋒一轉,「帶著不三不四的人來別人生日會,這就是你爸媽教你的教養嗎?」
「還有,這種禮物你也能拿得出手?」
梁實秋的話直接扎得白小棠哭出聲來。
「小舅,你別被這個女人騙了。」
「小棠只是想過來慶祝她的生日,她有什麼錯。」
「你們真是好心當驢肝肺。」
梁文華黑著臉,憤憤說完就要拉著白小棠走人。
「急著走幹什麼,正好我們倆都不喜歡,那就取消婚約吧。」
我笑意盈盈,看著他們兩人錯愕的神情,只覺得痛快。
梁文華咬牙切齒,「正有此意,取消婚約後你可別求著我再訂婚。」
婚約取消說出口比我預想中的簡單一些。
等人散後,我便撒了手。
「不好意思,剛剛情急之下就……」
梁實秋接過話,「沒關係,我很樂意。」
我看著對方真摯的眼睛,突然有些懊悔自己的魯莽。
利用梁實秋,雖然出氣了,但總覺得對不起他。
「畢竟你小時候可說長大要跟我結婚呢。」
「只是一個名分我也很樂意。」
我腦袋空白了一瞬,但梁實秋很快就因為工作的事情離開了。
02
生日會結束,我目送賓客上車。
藍桉以為我真跟梁實秋有戀情,倒是沒再我面前繼續煩人了。
畢竟誰會懷疑梁實秋嘴裡說的話。
沒人能逼他說不願意的話。
秦雨站在車門,問我什麼時候成梁文華小舅媽了。
「就在剛剛生日宴會上,他問我要不要考慮考慮他。」
秦雨一臉八卦,被我趕著上車回家了。
梁家和林家祖上往來密切,定下來娃娃親,但是很遺憾生的孩子都是男孩。
後面婚約就延續到了孫輩。
梁實秋算是老來得子,很受寵愛。
但是由於輩分問題,適齡但是沒有在婚約考慮範圍內。
只是小時候,我經常被送到梁家玩。
那時候天天喜歡跟著梁實秋身後跑,誰都不聽就聽他的。
就是因為看上了那張臉。
梁實秋跟別的男孩子不一樣。
他會很照顧我的情緒,也從來不會凶我。
小時候經常被打趣這麼喜歡他,要不要長大跟他在一起。
所以懵懂地在日記本上寫下,要跟梁文華在一起的願望。
03
生日會上退婚一事,我父母得知後想要上樑家討個說法。
被我阻攔了。
梁家之前說梁文華只是一時被白小棠鬼迷心竅,我不計較。
現在我卻不想放過他們。
我拿著準備好的羽毛球拍去了梁實秋的公司。
認識的共友說梁實秋最愛的運動是羽毛球,只不過後來工作忙了,也很少打了。
「你好,我想給梁總送個東西。」
前台沒有預約不能放我上去,我也沒想著再打擾他工作。
東西放完便打算走人。
「林婉清,我就知道你後悔了,不過你放棄吧,我最愛的人還是小棠。」
「只要你答應退婚,我也不計較你專門跟蹤我到這裡。」
我轉頭一看,又是熟人。
白小棠也在旁邊附和道,「婉清姐,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來找你小舅的。」
梁文華扯著脖子說道,「別嘴硬了,我小舅怎麼可能看得上你。」
白小棠也在旁邊附和道,「婉清姐,你再來糾纏華哥哥也沒用,秋哥哥也會很苦惱你纏著他,希望你能成全我們。」
秋哥哥?
我皺了皺眉,第一次感覺話從她嘴裡講出來這麼噁心。
白小棠這話說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不同於以往,這次我答應得很快。
「好啊,成全你們。」
「那就讓你的華哥哥準備好被退婚吧。」
04
秦雨說常去的那家咖啡館出了新品,這次說什麼都得去。
走到路上就對我嚴刑拷打,非要我說出當時全部的細節。
「梁實秋就是喜歡你,他可是 A 市好多人都夢中情人,有錢有顏,你試試又不虧。」
秦雨一口敲定,讓我的心思也亂了幾分。
我本以為梁實秋也不會再有什麼瓜葛了。
沒想到在咖啡館還能碰見他。
「真巧,希望沒打擾到你們。」
秦雨搶著說道,「沒有打擾,怎麼會。」
秦雨跟我打了個眼色,扯個理由急匆匆溜走了。
本來心裡沒什麼波瀾的,這樣一搞我也緊張起來了。
梁實秋熟練地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問道,「你喜歡喝這家的咖啡?我好像經常能見你來這。」
「啊……這家咖啡味道確實還行。」
但我從來沒在這碰見過他。
梁實秋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這是梁家旗下的咖啡館,員工來這半價。」
「之前遠遠看見過你,只是沒好意思打擾。」
我挑挑眉,「原來是這樣。」
「還有你送我的羽毛球拍,也很好看。」
「算是之前幫我的回禮了,一點小小的心意罷了。」
「聽說你要跟文華退婚了,確定了嗎?」
梁實秋搖著手裡的勺子,聲音不徐不緩。
我還以為他是梁家派來的說客。
退婚的事情有些繁瑣。
林家當時訂婚時,為表誠意拿了公司的股份作為陪嫁。
但是因為簽了保密協議,只有梁老爺子和一些無關利益的人才知道。
但是不知道為何梁家那邊遲遲不願意鬆手。
準確的來說,是梁文華的母親不願意。
「嗯,大概過不了多久,律師就可以把合同擬出來了。」
我盯著手裡的咖啡,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梁實秋輕咳了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是說,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
「老爺子們對這次婚事很重視,老二家一直壓著他跟白小棠的事情,所以老爺子還不知道。」
「而且這次婚事雙方家長都很期待吧,現在鬧著一出,你家裡人知道應該不好受吧。」
我知道梁實秋指的是我病重的爺爺。
老一輩的人總希望自己的兒女能夠好好地成家立業。
這也是我遲遲沒隨便取消聯姻的原因。
我摩挲著杯壁,遲遲沒有回答。
梁實秋有些猶豫,「還是說……你覺得我的年齡有些大了?」
我忍俊不禁,「沒有。」
梁實秋鬆了一口氣,目光真摯,「我覺得……我們可以試試。」
也許……我真的可以跟他試試?
跟秦雨說的一樣,我不用考慮這麼多,跟著自己的心意走就行。
我看得見他的真誠,也不想隱蔽自己的真心。
05
退婚這件事,梁實秋比我更著急。
恨不得幫我處理了這件事。
沒想到再來到公司的時候,我已經可以拿著電梯卡刷他的樓層直達辦公室了。
我這幾天來多了,也試著帶飯給梁實秋。
真是頗有些感慨。
「吃飯了嗎?」
「還沒。」
梁實秋訕訕一笑。
「今天就不出去吃了,我給你帶飯了,你好好忙工作。」
工作和陪我吃飯哪個重要我還是能掂量的。
梁實秋對工作要求很高,忙起來常常不記得吃飯。
就跟霸總文里的霸總一樣,有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