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八千八?你不是說只有三千八?現在還我五千,這是可憐我們家沒錢?」
「張帆,你有必要這樣嗎?」我無奈地說道。
「我弟都為了這事跳樓,你和我說有必要這樣?」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給你三千八?行,那五千我就不給你。」
「你在瞧不起誰?錢給你了就給你了,我不會再要回來。」
我特別生氣。
「張帆,說實話這五千元是你拿的吧?你弟都告訴我了,他親眼看到錢是你拿的。你現在裝什麼裝?你要是想和我分手,你就直說。」
「還有你以後能不能別裝,收起你那可憐的自尊心,有什麼話直接說可以吧?別讓人去猜你心裡是怎麼想的。」
張帆看著我笑了。
「我弟告訴你的?他說看到我拿的?」
「對…」
我還沒說完,張帆拉著我就走。
12
「你要幹什麼?你弄疼我了。」
「去醫院,你不是說我弟說的,那我們就好好對峙對峙。」
張帆拉著我去醫院的時候,張帆的媽媽也在那裡,她看我們倆沒有說話。
張傑看到我們倆一起來的,笑著打趣道:
「和好了?看來我沒白跳啊,等你們……」
我立馬打斷了他。
「你白天和我說你親眼看到你哥拿了那五千元是不是?你當著你哥的面,你再說一次。」
「啥?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你可別汙衊我。」張傑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我沒想到張傑翻臉就不承認自己說過的話。
「你找我要了兩百元,告訴我這五千元是你哥拿的,不是嗎?」我忍著怒氣問道。
「哥,你看看你找的女朋友,一下子說錢是我拿的,一下子冤枉我說五千元是你拿的。」
我被張傑搞蒙了,他怎麼可以這麼顛倒黑白,明明這些話都是他說的。
「張帆,你弟還說你故意激怒他,就是讓他跳樓,還說你陰險。」
怎麼能這樣!明明是他說的。
這時,張帆媽媽走了過來。
「我求求你別再挑撥離間他們兄弟倆了,我錢都補給你了,你還要怎麼樣?你非得害得我兩個兒子沒了你才開心嗎?」
張帆媽媽一邊說一邊抹眼淚。
「我沒有,真是張傑說的。」我急忙解釋道。
「夠了!」張帆突然吼道。
就在這時,張傑開始大笑起來。
「報應啊!」
「你也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當時你沒證據就說錢是我拿的時候,怎麼沒想到我會是什麼滋味?」
「那天我明明都和大哥說了錢不是我拿的,我手機是同學的,大哥根本就不聽我說的,非要說我偷錢買手機打遊戲,是個廢物,即使我說我要跳樓,他都不相信。」
「這一切都是你活該,咎由自取。我們扯平了。」
「你冤枉我一回,我也冤枉你一次。」
張傑說完之後,病房裡一時沒人說話。
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傻逼,誰說什麼就信什麼。
我媽說張帆家裡人拿的,我信了。
張帆說錢是我媽偷的,我信了。
張傑說他哥哥拿的,我信了。
我轉身就要離開病房,走到門口的時候,我又折回去了。
我當著張帆的面把紅包給了他媽。
「阿姨,你數一數,一萬一。」
「之前我拿的三千八昨天張帆已經拿了。」
說完這些話,我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從那以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張帆,張帆沒聯繫我,我也沒有聯繫他。
三個月後的一天,我在商場逛街的時候看見了他。
13
他正摟著一個小姑娘,有說有笑。
看見我的時候,他有一瞬間的慌亂,但很快我就看見他對我笑了笑,然後當著我的面走了過去。
我看著他走的方向一動沒動,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新的對象了。
「你在看什麼?我身上這件衣服怎麼樣?還合適吧?」我媽從試衣間裡出來問道。
「媽,我很好奇,你為什麼不喜歡張帆,就因為他們家窮嗎?」
聽到我提張帆,我媽臉上的表情立馬就變了。
忽然我媽就嘆了口氣。
「孩子,一個男人自尊心太高的時候就是自卑。你們倆關係不對等,長期下去肯定不行的。古人說門當戶對是有道理的。」
「可是我並不覺得我們多有錢啊,而且以後你怎麼就知道張帆不會變成有錢人。」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現在就是比張帆有錢,如果以後他有錢了,他只會對你不好,因為只有你見證了他沒錢的樣子。」
雖然我和張帆分手了,分手的原因極其諷刺,但我經常夜裡想這五千元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想到在我遇見張帆一周後,張帆找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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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請我吃飯,選的地方很高檔。
「那天不好意思,沒和你介紹。」張帆開口說道。
「那是你女朋友?」
張帆點了點頭。
「她是我們老家隔壁村的,還是高中校友。」
我點了點頭。
「忘了和你說,我現在已經升職了,工資比原來多了三倍,過兩年我打算買房,她也會出一部分首付。」
「挺好的。」
突然張帆就笑了。
「其實挺沒勁的,我挺討厭你這種什麼事都不在乎的態度。」
我驚訝地看著張帆,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
「你看你們家有好幾套房子,我要奮鬥很多年也許才能買得起,所以你就不能理解我能買得起屬於自己一套房子的喜悅。」
「可這不是我的錯啊。」
「就像那五千元,你給我的感覺就好像在說,我知道你家只能拿出三千八,為什麼你非得堅持說八千八。」
「我沒有。」我生氣地說道。
「但方思甜,我告訴你,我媽確實給了你八千八。也因為這件事,讓我認清了我們在一起不合適。」
「如果我錢多,我當時可以立馬給你轉五千元,或者更多,但我沒有。」
「我媽給你的一萬一還是找人借的。」
張帆越說越激動,我不知道他今天找我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
「你今天找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嗎?」
忽然張帆就不說話了,過了好久,他慢慢開口說道:
「我媽確實包了八千八,但你只給了我三千八,之前五千元我說了算了,現在想想好像不能就這麼算了,你也不缺這五千元不是嗎?你說你們都這麼富了,好像我們去救濟你不對吧。」
我突然就明白了,敢情今天是來找我要這五千元的。
「張帆,沒人證明我收到了八千八不是嗎?我憑什麼要給你五千元?」
「你又不缺這五千元?」張帆著急說道。
「可並不代表我要當冤大頭。」
說完我就站了起來,準備走。
「張帆,你要想這五千元,起訴我。」
我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結束了,沒想到幾天後我接到了一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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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是法院裡的人,他說什麼我不當得利,把他人的財產據為己有,讓我做好打官司的準備。
我沒聽完就給掛了。
我知道張帆真因為那五千元起訴我。
掛完電話之後,我又給張帆打電話,可是一直沒人接。
下班後,我立馬趕到了張帆家裡。
張帆不在家,但她媽媽在。
她媽看到我明顯一愣。
「阿姨,張帆回來後,麻煩你告訴他,他如果要告我,我奉陪,但如果我贏了,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什麼打官司?他惹了什麼事?」張帆媽媽著急地說道。
「哦,張帆讓我還那五千元,說是我吞了,他要告我,讓我還。」
聽我說完,張帆媽媽明顯很是驚訝。
「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你可千萬別告張帆,我回來和他說,我們家不要這個錢。」
「現在是張帆告我,他覺得那五千元是我吞了,我沒拿就是沒拿,就是告到任何地方我也不怕。」
「哎呀,這孩子怎麼這麼糊塗啊,甜甜你們可千萬不要因為這小事傷了和氣啊。」
我看著張帆媽媽這樣子, 突然覺得不對勁。
按理說,她不應該站在張帆這一邊, 怎麼聽到要打官司會這麼害怕。
好像這件事從始至終,我從來沒懷疑過張帆媽媽。
「不, 阿姨,這件事我要和張帆搞到底, 錢我沒拿就是沒拿,我讓大家都來評評理。他不是喜歡告嗎,那我也要告,傾家蕩產我都要告。」
突然張帆媽媽開始哭了起來。
「甜甜, 這不怪張帆,都怪我, 是我拿了那五千元。」
「都是阿姨不好, 你不要和張帆一般見識好不好。」
16
我看著張帆媽媽,我一直認為他媽媽是個非常老實本分的人,我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情。
我不明白, 為什麼?
我家有錢,我也不差, 張帆找一個有錢的媳婦不好嗎?
就在我想問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 張帆回來了。
他看到他媽在哭,立馬沖了上來。
「方思甜,你竟然跑到我家裡來欺負我媽,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看著張帆不分青紅皂白地指責我, 忽然就笑了。
「張帆,你應該問問你媽媽,她乾了什麼好事。」
「你不是說要告我嗎?你應該告你媽, 這五千元是她拿的, 你媽可真是好樣的。」
「你胡扯。」張帆指著我罵道。
「我胡扯?你問問你媽。我也想知道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真是氣急了, 到頭來被一個老太婆耍得團團轉。
真是應驗了我媽那一句話, 敢情從頭到尾都是張帆媽媽在自導自演。
我想想當初她給我包一萬一紅包時說得那麼情真意切, 原來都是裝的。
「小帆, 你是我的兒子,媽不想你給別人當兒子啊,他們家有錢,媽怕你娶了她以後就變成他們家人,不理我們了啊。」
「你說他們家連個男人都沒有, 你要是娶了他, 以後還不得成了他們家人啊。」
「你說小慧多好, 都是知根知底的, 你們在一起才般配啊。」
「媽不這樣做,你怎麼會死心和小慧在一起啊。」
「媽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啊。」
張帆死死地看著他媽媽,不知道在想什麼。
「所以, 小傑跳樓的時候你都不願說實話?」張帆質問道。
「我們家在四樓,他從小就上房揭瓦……」
「媽…」
我只是覺得諷刺, 為了拆散我和張帆,連小兒子的命也無所謂。
「阿姨, 我只是好奇, 你是怎麼拿走那五千元的?」
張帆媽媽沒有說話。
算了,我已經不再好奇了。
至少我終於給自己洗脫罪名了。
我從張帆家出來的時候, 張帆追了過來。
但我制止了他,讓他不要再上前。
互不打擾才是最好的結局。
這件事讓我明白了一句話。
女孩子,婚姻大事還是要聽父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