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難養完整後續

2025-12-04     游啊游     反饋
2/3
興許是上天終於眷顧了一次,我和謝昭元,不用那麼倒霉。

我的心裡又激動又期待,「再過兩天你就考試了,獎金我都存起來了,等你考完,就帶你去治療。」

醫生說了,能治好。

「經過治療,你就可以正常說話了。」

我碰了碰謝昭元的喉結,滿心懷念。

已經很久沒聽過他的聲音了。

謝昭元喉結滾動,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露出一個淺淺的笑。

我哼著歌,等謝昭元回來。

他愛吃的、大補的,都準備上!

再過幾天就要考試了,得給他好好補補身子。

可直到夜深,月亮都忍不住打瞌睡,也還是不見謝昭元的蹤影。

我收到了一個視頻。

謝昭元被要債的綁了!

一群人圍著謝昭元,用冷水把他潑醒,有一道男聲在讀欠條。

「謝叢,五十萬,林淑,三十萬。」

「人死不能債消,小朋友,你打算怎麼還?」

那道聲音越聽越耳熟:

「阮秋白,你打算怎麼幫他還?」

我的心裡翻起驚濤駭浪。

怎麼會是他!

空曠的倉庫里,謝昭元躺在那,滿身是傷。

謝昭元!

我目眥欲裂,衝到了謝昭元身邊。

路上挨了幾棍,疼得我差點跪下。

操,這群傢伙下手夠黑的。

萬幸,謝昭元身上都是皮肉傷。

我鬆了口氣,終於有空打量這群人。

人群突然分散,露出了坐在最後的男人。

那張熟悉的面孔,在這群人里,是顯而易見的上位者。

他勾了勾唇。

每一個字,都震得我腦袋一片嗡鳴:

「怎麼,現在人都不會叫了?」

「真沒禮貌啊。」

「弟弟。」

5

我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不是該敘舊。

「……哥,好久不見。」

原來冬子說的那個手段狠辣的人,是賀松芝。

都說人如其名,可眼前這個傢伙,渾身上下,與松柏、芝蘭玉樹沒有一點沾邊。

「既然好久不見,那你是不是該跟哥好好說說,聊聊你這些年,嗯?」

我頭皮發麻。

對賀松芝,我有一種莫名的畏懼。

那是純天然的,埋在骨子裡的血脈壓制。

賀松芝比我大六歲,是我同父異母的親哥,媽媽和前夫生的。

小時候,我就愛跟在他屁股後面,當跟屁蟲,被罵了也不生氣。

他不喜歡我,覺得我搶走了媽媽。媽媽也勸我,哥哥桀驁不馴,不要跟他走太近。

可賀松芝,實在是太符合幼時的英雄特徵了。

自由、無拘無束,不怕學校,無畏家長。

無論走到哪,都是眾星捧月。一揮手,就一呼百應。

沒人能拒絕這樣的哥哥。

我也不例外,現在亦然。

八年前,他離開家鄉,杳無音訊,甚至都沒能見到媽媽最後一面。

沒想到還能再見,更沒想到,再見是眼下這種情景。

「真行,比我想的還有出息。」

「呵呵,有意思……輟學,當小混混,養男人,酒吧打工的。」

他這一笑,我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阮秋白,你還有多少我不知道的驚喜?」

我大腦一片空白。

糟了。

要完。

謝昭元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晨。

我聽到聲音,跑回房間裡扶起他。

他眼神有一瞬間的迷茫,【我這是在哪?】

我頓了頓,摸他腦袋。

「這也沒發燒啊,怎麼傻了?自己家都認不出來了?」

謝昭元激動地抓住我,在本子上寫得飛快,叫我看:【他們呢,有沒有把你怎麼樣?我是怎麼回來的?】

「什麼?我在小區門口撿到你的,怎麼了?」

「對啊,你這身傷怎麼來的?」

謝昭元看了我好一會兒,然後搖頭,慢吞吞地寫:【我不小心摔了。】

「過兩天就考試了,得小心點,知道嗎?」

他點點頭,看著我的背影,終究什麼都沒說。

兩天高考,我都確保站在最前面,讓他能夠一眼就看到。

題目有簡單也有難,不少考生唉聲嘆氣。

我問謝昭元有沒有把握,謝昭元矜持地點頭,那神情,像一隻高貴的小貓,等人誇獎,等人主動去摸他。

我忍俊不禁,勾住他腦袋下壓,一頓亂揉。

謝昭元耳朵紅紅的,用手比劃:

【等考完最後一門,我有話和你說。】

「……」我深深地看著謝昭元,點頭,「好。」

最後一堂考試,我站在門口,看著謝昭元的背影走進人群,消失不見。

我站了很久,直到門口恢復寂靜。

一輛黑色的車開過來,車窗搖下,賀松芝不耐煩:「還要罰站到什麼時候?」

「收拾東西,該走了。」

6

賀松芝叫我還債的時候,我覺得他瘋了。

「一時半刻,我拿什麼還,怎麼還?」

賣血我們都湊不出這麼多!

「還錢,要麼我自己拿東西抵債。」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哥……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賀松芝懶洋洋地,點了根煙:

「現在知道套近乎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沒理由放過你們吧?」

謝家欠的幾十萬,對我們算多,對他們來說卻不值一提,更何況是找一個完全沒能力的學生償還。

他沒理由針對我們,除非……

「你到底想要什麼?」

他表情冷淡,聲音更冷:「媽去世的時候,給我留了封信,要我照顧你。」

「我本來是不想理她的,畢竟一個人有手有腳,哪怕撿垃圾都不會餓死。」

「可你看看你。」

「你看看你,為了個男的,混成什麼樣了?」

「阮秋白,我給你兩個選擇,和我走,或者這小白臉留下。」

謝昭元已經沒有了父母,如果我再把他丟下……

我一個都不選。

我掏出小刀,手有些發顫,比在自己脖子上。

「錢,我們慢慢還,哥,放我們走。」

賀松芝笑了。

他蹲下來,輕而易舉地搶走我的小刀,拍我臉頰。

他說:「阮秋白,我可憐你。」

「你一無所有,只有一條賤命能拿來跟我賭。」

「你既然有情有義,那我也不能太鐵石心腸。我給你一個路子,讓這些債一筆勾銷。」

紙和筆擺在了我面前,他居高臨下:

「我說,你寫。」

「……如果我拒絕呢?」

他的笑未及眼底,全是冰冷的警告,「勸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我沉默了很久。

「再加點。」

「嗯?」

「再加一點,他要治病。」

賀松芝挑眉,半晌後,答應:「好。」

我簽下了一份長達十年的「僱傭協議」。

月薪是 0。

所有的工資,一次性支取。

謝昭元父母的債,還有治療費用,全部都有了著落。

賀松芝看了一眼,滿意地收好。

「行,走吧。」

「不行!」

他微微眯眼,「白紙黑字,你不認帳?」

我抓住他,眼裡蓄起了淚。

我懇求,「哥,再過幾天,就幾天!」

至少……等到他考完。

謝昭元主動揭過,甚至隱瞞了被催債的事,我怔了一下,鬆了口氣。

不必因為解釋如何脫身而發愁了。

只是最後那天,上車的時候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還沒有和謝昭元好好道一聲別。

7

「阮總,這是待會兒的會議事項。」

這些年賀松芝的產業越做越大,我的身份也跟著水漲船高,開始處理公司的事務。

本來今天這會不是我去,結果他有事臨時出國。

頭疼,不想開會。

看到文件其中一個名字,我的指尖微微停頓。

「謝?」

助理:「嗯?」

「……算了,沒什麼。」

姓謝的這麼多,哪會那麼巧。

車窗外的景象倒退,我疲憊揉太陽穴。

「林總和謝工已經到了,請隨我來。」

會議室的門打開,我看清了裡面坐著的人。

七年不見,昔日的少年褪去了青澀,舉手投足和眉眼間,全是氣定神閒的雲淡風輕。

長大後的謝昭元更好看了。

和預料中的重逢不同。

謝昭元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像陌生人。

然後轉身,專注地看著螢幕,再也沒回過頭。

會議中場休息,我出去抽煙,聽到茶水間裡的對話:

「那個小阮總,是不是一直在看你?」

「你們認識?」

我頓了頓,任由煙在指尖燃燒。

剛剛開會,謝昭元沒有參與任何講解。

嗓子沒好?

現在手語普及了嗎?

他的合伙人居然也能看懂。

「你剛剛乾嘛不說話,要不是我硬著頭皮頂上,可差點就冷場了!」

一聲輕輕的嘆息。

像雪花一樣,落在我的心上,將我整個人冰封。

聲音比少年時多了幾分沙啞。

「不認識。」

「不想說。」

手猛地一顫,被燃盡的煙頭燙到。

我深呼吸,故作鎮定地轉身。

沒什麼。

沒事的,阮秋白,沒關係。

這一切,跟賀松芝離開的時候,不就想到了嗎。

會議結束,我站在謝昭元面前,伸出了手。

「很高興見到你,謝工。」

「未來……合作愉快。」

謝昭元沒有動,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直到氣氛凝固,旁邊的同事都在使眼色,他才緩緩抬手。

「阮總。」

「當不得您那句高興。」

這些年,我偷偷去找過他五次。

每次都沒能見到。

最後一次,被賀松芝發現了,我沒了半條命,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個月。

我是真的高興。

刻意去找但毫無蹤跡的人,就這樣被生活送到了我的面前。

和謝昭元分開的第二千七百零五天,終於又再見了。

8

謝昭元不理我,我就對他死纏爛打。

這一個月里,我已經刷臉刷到他全公司上下都認識我了。

謝昭元對我還是不理不睬的。

我姿態放得很低,畢竟當年確實是我不辭而別,連封信都沒留。
游啊游 • 86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24K次觀看
游啊游 • 16K次觀看
游啊游 • 10K次觀看
游啊游 • 19K次觀看
游啊游 • 26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38K次觀看
游啊游 • 14K次觀看
游啊游 • 6K次觀看
游啊游 • 7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42K次觀看
游啊游 • 5K次觀看
游啊游 • 9K次觀看
游啊游 • 33K次觀看
游啊游 • 4K次觀看
游啊游 • 8K次觀看
游啊游 • 36K次觀看
游啊游 • 45K次觀看
游啊游 • 15K次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