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婆也一早住進了顧學民給劉盈盈租的房子裡,每天起早貪黑地伺候著她。
照片里的劉盈盈長相溫婉,確實比我年輕漂亮。
顧學民看著她的眼神也是我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深情痴迷。
我捏著照片的指尖漸漸泛白。
偵探見我臉色陰沉,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和我說。
「蘇女士,需要我再查一查您丈夫名下的資產和欠債嗎?這對您後續辦理離婚很有幫助。」
我沒有猶豫地又遞給他一沓錢。
「當然,我還需要你幫我再做一件事。」
顧學民想要拋妻棄子當陳世美,也要問過我同不同意。
我請偵探繼續幫我查劉盈盈的底細,我要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離開港城前,我抱著兒子悄悄去了趟九區龍。
親眼又見證了一次顧學民和劉盈盈在一起的恩愛場景。
兒子才學會說話,遠遠地認出顧學民就要喊爸,被我捂著嘴抱離。
現在還沒到我要和他撕破臉的時候。
我要讓顧學民主動現身回到我們一起生活了三年的家。
他就算要離婚,也得給我一個堂堂正正的理由。
我抱著兒子回到家時,顧學民已經「死」了有半個月了。
按當地的習俗過了頭七人必須下葬,否則會影響家裡的風水。
我不停地給婆婆打電話發電報,催她快點帶顧學民的屍體回來,實在不行燒成灰裝盒子帶回來也行。
婆婆氣得在電話里對我破口大罵。
可她也只能在我面前厲害,顧家的長輩一發話她就軟了語氣,只能連連應是。
【女配真的好壞,這樣逼公婆給男主下葬,是一點後路都沒打算給男主留。】
【男主原本的計劃全被女配打亂了,他現在是騎虎難下。】
【女主都被氣得動了胎氣,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女配必須負責。】
【難道就沒有人站在女配的角度想想麼,丈夫婚後出軌為了娶小三假死欺騙,她又做錯了什麼要遭遇這樣的背叛。】
【終於有人和我的想法一致了,女配追去港城調查真相,逼著丈夫出面給自己一個解釋多合情合理。】
5
彈幕開始一分為二。
有人認為我做事極端不懂得變通,拿點錢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
以顧學民的性格當初能兌現諾言娶了我,以後也絕不會不管我和兒子的生活。
哪天顧學民回來兒子還是要認他這個爸的。
也有人說顧學民掙的錢本來就該是給我和兒子花的,他養外面的女人和孩子本來就是不對的。
我就應該努力爭取捍衛自己的權益。
我被這些彈幕暖到。
同時我又發現了顧學民的一個秘密,顧學民假死好像不止是為了娶那個女人。
他生意上似乎也出了問題,他想靠著假死逃開責任。
很快,我的猜測得到了驗證。
私家偵探給我發來電報說顧學民正在準備轉移資產。
他已經幫我在洪城舉報,用不了多久顧學民在港城的分公司就會被查封。
我在偵探的提醒下,拿著他寄來的資料也找到相關部門進行了舉報。
一來是為了避免他做出違法的事牽連到我和兒子,二來希望政府及時查封他的產業保住部分資金。
不然哪天他把錢全轉走,債主找上門逼的還是我和兒子。
我做完這些後,公婆終於帶著顧學民的屍體回來了。
他們直接雇了一輛大卡拉著一副棺材進院。
大概是怕我非要開棺見人,公婆使了計策讓我去火車站接他們,然後趁機把棺材擺入靈堂。
我看破不說破,配合著他們演了一回傻子。
下葬的日期終於定下,前一夜守靈時,婆婆硬是撐著睏乏的身子緊盯著我。
生怕她不在我偷偷去掀棺材板。
公公也找藉口幾次過來轉悠,我年輕不怕熬,不管他們說什麼我都不離開靈堂。
兒子還小,不管在哪兒只要有我抱著他都能睡得踏實。
只是苦了公婆,一大把年紀和我鬥智斗勇地耗到天亮,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按照儀程起靈前釘棺,這時負責辦事的人員會讓親屬上前看死者最後一面。
可公婆以顧學民車禍時死相難看為由想把這一步驟省略了去。
他們和辦事人員商量時,我就在邊上站著。
公婆卻連一個字的意見都沒有問過我,我也不聲不響地裝作沒聽到。
等到親朋好友大部分都到場後,工作人員大喊著起靈。
我卻突然抱著顧學民的遺照哀嚎著撲向棺木。
我攔著抬棺的人硬是不讓他們挪動半分。
「你們怎麼這麼能這麼狠心,連學民的最後一面都不讓我見。」
「他就算被車撞成一堆爛肉也是我的丈夫,憑什麼不讓我看一眼。」
我聲音洪亮,滿目悲戚。
很快有親戚看不下去出來幫我說話,公婆聲稱棺材板已經釘死,現在掀棺很不吉利。
他們也衝上來想要將我拖走,我卯足了勁往棺木上撞,又一腳踩在抬棺人的腳背上。
他們本來就被我們推搡著擠來擠去重心不穩,這會兒一個不慎身子一歪棺木側翻在地。
一瞬間,在場的人都怔住了。
鴉雀無聲中,我第一個撲上去抱住棺木。
6
「棺材翻成這樣,學民在裡面躲著得多不舒服。」
「就讓我看他一眼,給他整理一下衣服吧。」
我堅持要開棺見丈夫最後一面,否則就不讓他們下葬。
管事的終於同意了我的要求,張羅人幫忙把棺材扶正。
公婆還想上來拖拽我,可人多手雜早就把他們擠在了人群外。
這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棺材有點輕。
緊接著有人附和道。
「確實輕,不像是裝了人的分量。」
話一出口,四周再次寂靜下來。
我轉頭看向公婆的臉色,只見他們心虛得不敢與我對視。
卻還在堅持說著開棺不吉利的話。
可管事的已經安排人在撬釘子開棺了。
情急之下婆婆兩眼一翻暈死過去,公公大喊著出人命了。
管事的再顧不得開棺,又忙著安排人送婆婆去醫院。
我一眼就看出婆婆是裝的,扯著嗓門對著院外喊了一句。
「學民,你真的沒死,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我語氣里滿是驚喜,絲毫不像裝的。
婆婆嗷的一嗓子坐了起來。
她看向我喊的方向。
「學民,你回來幹啥?」
話一出口才發現院外根本沒有顧學民的身影。
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被我騙了。
她還想繼續裝暈,可誰也不是傻子,早看出她有問題。
趁著大家對婆婆指指點點議論的功夫,我已經催著辦事人員把釘子撬開。
棺材板掀開的一瞬間,好多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裡張望。
大家似乎都已經猜到了裡面沒人,也不存在害怕的神情。
當我把穿著顧學民衣服的一個服裝模特從棺材裡抱出來時,周圍一片譁然。
所有人都驚訝地瞪大雙眼。
「這搞什麼,顧學民人呢?」
「他到底死沒死,放這麼一個假人算什麼。」
「前幾天我就聽人說顧學民是假死,沒想到還真被他們說中了。」
顧學民假死的消息是我在三天前放出去的,不然今天也不會來這麼多人等著看顧學民下葬。
一陣嘈雜聲中,我將假人狠狠地摔在公婆面前。
質問他們為什麼要騙我。
「自我嫁進顧家以來,一直盡心盡力照顧著你們二老,學民的事我也從來都是放在第一位的。」
「我給他生兒子,給你們顧家傳宗接代,你們就是這樣欺騙我的。」
「我男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們連一句實話都不肯說。」
我氣憤至極,把這些年壓抑在心底的委屈全部宣洩出來。
周圍也都是幫我說話的親戚,指責公婆做事太過分。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了顧學民的求救聲。
「爸媽,玉蘭,你們快救救我啊!」
所有人齊刷刷地回頭,就看到顧學民一身狼狽地踉蹌跑來。
他邊跑邊叫,像是被狼攆了一樣。
他跑到我面前還沒開口說話,我一巴掌打得他又後退幾步。
不等他反應過來,我追上去接連四五個巴掌落下,直打得他眼歪口斜鼻血直流。
有人過來拉我時,我仍不解氣地狠狠踹了他幾腳。
次次踹中他的命根子,疼得他蜷縮在地上嗷嗷慘叫。
「蘇玉蘭,你他媽瘋了。」
「我可是你丈夫,你是想謀殺親夫麼!」
我冷笑。
「狗屁丈夫,你不是已經死了麼?」
「現在突然冒出來是要幹什麼,詐屍呢!」
7
顧學民一時啞口無言。
他從地上爬起來和我解釋說一切都是誤會,是發電報的人弄錯了。
「我是出了車禍,但沒那麼嚴重。」
「玉蘭,你和我去趟銀行。」
他正說著,身後追上來三五個壯漢。
不由分說地就把顧學民按回地上。
杜源緊隨其後,他看著顧學民狠狠地唾了一口,然後當眾揭開了他假死的真相。
「狗日的王八蛋,還想裝死不還老子的債。」
「老子要不是看在和你同學一場的份上能放心給你供那麼多貨源,你現在發達了就想坑老子,你良心讓狗吃了。」
顧學民這下再也沒辦法抵賴,他急著和杜源解釋說他不是有意的。
他也沒打算不還杜源的錢,只是一時周轉不開。
我看時機差不多,將之前偵探查到的事也一併公開。
「他說的沒錯,他並不是故意要騙你,他真正想騙的人一直都是我。」
我把顧學民和那個女人的照片複印了數百張分發到親戚手裡。
「大家看清楚,顧學民在和我結婚後第二天就在港城包養了姘頭,現在那個女人已經懷孕八個月了。」
「顧學民之所以要假死是為了脫身和那個女人在港城辦婚禮。」
照片背後附著那個女人的孕檢報告,還有顧學民給她租的房子地址。
包括顧學民這些年花在那女人身上的錢,我都一一列好明細。
就算是小學三年級的學生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別說在場的都是成年人,誰還看不透裡面的彎彎繞繞。
婆婆氣我當眾拆穿顧學民的醜事,衝上來就要扇我巴掌。
被我一把抓住手腕。
「媽,上樑不正下樑歪。」
「您和爸明知道顧學民在外面有女人,還上趕著去給他伺候新媳婦,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把我當家人。」
「你們還認南南這個孫子嗎?」
被我戳破醜事,公婆也不裝了。
理直氣壯地說我一個鄉下來的泥腿子本來也配不上顧學民。
說劉盈盈本來就是顧學民高中時候的同學,兩個人青梅竹馬如果不是我橫刀奪愛攜恩圖報,顧家怎麼也不會讓我進門的。
婆婆更是指著我的鼻尖罵我下賤。
「我兒子對你從來也沒有感情,是你死皮賴臉非要纏著他。」
「現在盈盈懷孕了,我們肯定是要把盈盈娶進門好好待著,沒把你掃地出門已經是對你仁慈了,你居然還有臉鬧。」
我被他們無恥的說法氣得渾身發顫。
我不好當著眾人的面對他們動手,衝去揪著顧學民又是狠狠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