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誤點贊江振他弟的朋友圈後。
江振提了分手。
我很錯愕:「就因為這個事?」
他點頭,眼神失望地控訴我這些年種種出格行為。
「我高燒生病的時候,你在陪失戀的男兄弟喝酒。」
「我被追債人拿刀威脅的時候,你說朋友在過生日,不好提前離場。」
「就連我最重要的畢業典禮,你也是推脫公司要開會,沒時間。」
「你沒發現嗎?我們的感情已經變質了。」
當晚,江振什麼都沒有帶,決然離開的背影似在等我的挽留。
他的那些好友紛紛打電話來勸我多哄哄,說江振只是吃醋了,他其實對我還是有感情的。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
「有件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他只是我包養的陪酒男啊?」
1
因為手誤給江起的朋友圈點了個贊。
江振跟我吵了三天。
「明明我發的朋友圈在他上面,你卻略過我,給他點了?」
「點什麼不好,還偏是那種連衣服都不穿的,你是不是早就看上我弟了!」
公司前段時間剛熬夜做完項目,我被吵得耳朵都在疼。
讓他安靜點。
江振愣了下,克制著情緒。
緩緩說:「我們分手吧。」
我頓住揉額頭的動作,很錯愕:「就因為這個事?」
他點頭,看我就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大渣女。
「對,就因為這個。」
我想了想,似懂非懂地點頭。
「行。」
江振臉色僵硬住,不可置信地問:「你不問為什麼嗎?」
沒完沒了了是吧。
我嘆氣,秉持著早點解決完事,早點休息的心思,順著他:「為什麼?」
男人眼神失望,開始控訴我這些年種種出格行為。
「我高燒生病的時候,你在陪失戀的男兄弟喝酒。」
「我被追債人拿刀威脅的時候,你說朋友在過生日,不好提前離場。」
「就連我最重要的畢業典禮,你也是推脫公司要開會,沒時間。」
「你沒發現嗎?我們的感情已經變質了。」
我點了支煙提神。
聽完,心裡毫無波瀾。
甚至反問自己:有這些事嗎?
我居然能這麼渣。
有點牛啊。
江振見我沉默,似乎是怕事情難以收場,躊躇著要給我個台階下。
「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其實只要你解釋一下,我還是——」
我笑笑,抖了下手中的煙,打斷他要說的話,誇讚道:「你記性真好。」
「其實沒什麼好解釋的,我說是誤觸,你不信,那隨你怎麼想咯。」
很無所謂的樣子。
挺渣的。
事情又陷入僵局。
江振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
終於,他低不下這個頭,強撐著說。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成全你。」
當晚,江振什麼都沒有帶,穿著三年前住進來的那身舊衣服。
決然離開的背影似在等我的挽留。
我看了一眼,直到門從外面關上後,還是沒琢磨出來,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2
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沒想到,江振的狐朋狗友輪流打來電話。
我掛了這個,那個又打來。
說不完的煩。
接起了其中一個。
「時月,你跟江振怎麼回事啊?」
「他現在喝多了,嘴裡一直喊著你的名字。」
「有什麼事情說開點就好了。」
這個聲音我認識,周則,江振最鐵的兄弟。
手機放在桌上。
我心無旁騖地忙著事情。
周則說了半天,沒聽到回應:「喂?你在做什麼?聽到我說的嗎?」
我從衣櫃里撈出睡衣。
語氣隨意:「洗澡,你要看嗎?」
手機那頭有什麼東西砸在了地上。
周則支支吾吾地:「你你!我掛了!」
真慫。
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麼敢背著江振給我發那條曖昧消息的。
我剛準備卸妝,又換了一個人打來。
因為長得不帥,所以我也沒留意他叫什麼。
暫時叫他路人甲吧。
嘴挺厲害的。
苦口婆心勸我去哄哄江振。
「你們在一起三年了,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這樣分手豈不可惜?」
我打斷他:「誰說我們要結婚了?」
路人甲欸了一聲。
「你連婚房都買了,名字都是江振的,不是打算向他求婚嗎?」
有這事?
我恍惚想起。
前幾天臨時回家拿份合同,撞見收拾書房的江振匆匆忙忙把什麼東西塞進書櫃里。
想來被他看到了那個新辦理的房產證。
但還沒有看完名字,就被我撞了個正著。
唉,要不要告訴他,名字不是寫的江振,而是江起呢?
路人甲見我沒說話,以為自己猜中了。
自信又篤定地說:「情侶之間吵架很正常,你們在一起也不容易,江振為了你忍受了很多。」
「這樣吧,你要是拉不下臉跟他認錯,我給你出個主意,給他買輛跑車。」
「他從小就喜歡跑車,只是跟你在一起後收斂了,怕你覺得不安全,擔心他。」
聽到這裡,我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感謝他的提醒。
那個一直讓我沒琢磨透的事情。
「有件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們從來沒有在一起過,他只是我包養的陪酒男啊?」
路人甲的手機被人果斷掐斷。
我確信,江振一直在聽。
但是,我沒有說錯啊。
他就是三年前在酒吧被人欺負時,我看不下去,買了他推銷的酒,加上當時公司不順,獨自喝空了好幾瓶,把他睡了。
醒來後,我腦子還在混沌中,想到昨晚他的表現,嘴快問了句:「包你需要多少錢?」
那時候的江振是剛破產的大少爺,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又漂亮又年輕,腰力也好。
養在家裡當個花瓶也不錯。
僅僅是猶豫了一下,他羞澀道:「五十萬。」
見到我輕微皺眉時,他又改口:「十萬就行。」
我撩開被子起身。
「太便宜了。」
當著江振的面穿好衣服後,我轉過身,看著他那張賞心悅目的臉重新定價:「一百萬吧。」
這些年我們好像只是單純的上下床關係,就連最簡單的我愛你三個字都沒有提過。
算哪門子戀人。
他的那句分手,說得真不妥。
3
江振發來幾條消息,我看也沒看,發了一筆三百萬的分手費後,把人刪了。
洗澡時,有一個沒有備註名字的微信發來:「姐姐,我哥哭了,我好愧疚,真的對不起他。」
我沒搭理這個既要又要的小綠茶。
小綠茶繼續輸出。
「唉,我哥也真是的,這點小事都要鬧,有點不懂事了。」
「他剛才還罵我不要臉,我沒還嘴,這是欠他的。」
「姐姐,他脾氣好大,兇巴巴的,你別太慣他,我覺得,一個男人連這點肚量都沒有,實在是配不上你。」
江起的嘴,說起來氣人,親起來銷魂。
我見識過後者。
他手也挺有勁兒的。
搞人賊厲害。
一連幾天,我身體已經累到不行,乾脆派他去外地出差,好休息一陣。
其實江振沒有說錯,我確實看上他弟了。
畢竟誰能拒絕一個比他還好看,比他還年輕,又比他時間更久的呢。
我主動的。
但我懷疑江起有勾引的成分在。
不然,我定力這麼好的人,怎麼會在見過一周後,就被他折服呢?
江起是我新招來的助理。
起初,我並不知道他和江振的關係。
二十六歲的我對這個二十二歲的弟弟最多是顏值上的欣賞,還有身材。
一起去游泳時見過,好到過分。
他雖然剛出來實習,但是做事很認真仔細,沒有出過錯,面對我都覺得難搞的客戶,他都能遊刃有餘地解決掉。
有時候我都懷疑,這小子在藏拙。
還開起玩笑:「你該不會是隔壁公司派來的臥底吧。」
對面大廈被一個國外來的新公司接手了,聽說老闆也很年輕。
江起嘴角弧度沒變,溫柔地給我系好扣子。
「我人都是你的了,就算是臥底,也是為你而來的。」
我也只是打趣。
畢竟這倆人怎麼都挨不到一起去。
江起每天都是坐地鐵上班,午飯都是吃食堂最便宜的,西裝也永遠是那幾套,被人羞辱時不卑不亢,像是多年在底層摸爬滾打的習慣,太樸素了。
知道他和江振的關係那天,已經晚了。
我倆已經睡完了。
他玩著我的手指。
交代了很多事。
比如說,他其實才滿二十歲。
又比如說,他剛才在浴室里,是故意沒拿衣服的。
再比如說,他知道我和江振是什麼關係,但是對我情不自禁。
好高級的仙人跳。
我總覺得自己像是主動走進圈套的獵物。
但是江起卻緊緊抱住我,說他什麼都不要,名分也不要。
心甘情願白天做我手底下普普通通的助理,晚上當我外面的情人。
江振是家裡的情人。
太懂事了,白天能幹就算了,晚上也能幹,讓我欲罷不能,離不得一點。
縱觀身邊姐妹情況,小情人包得也有不少,但是沒有親兄弟通吃的。
所以我有點難以啟齒。
要是被江振看到我轉頭跟他弟搞到一起,弄不好還會上公司鬧的。
我這麼好面子,當然不能在員工面前折損形象。
人都有膩的時候,我就不信江振能一直黏我。
說實話,他說分手的時候……
我心裡是大大的鬆了口氣。
怪不得渣男都愛玩冷暴力呢。
原來這麼爽啊。
4
連續加班三天,我都是住在公司的。
好友知道我和江振鬧掰的事。
樂得很。
「花瓶雖然好看,但是招架不住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啊。」
她們只見過江振照片,好幾次說要不要約出去一起玩。
我都拒絕了。
主要是她們玩得很沒有分寸,互換都有,江振不適合這個圈子。
「呦,我好像看到熟人了。」
好友在醫院,發來一張偷拍的。
江振穿著病號服躺在病床上。
「你前情人生病了,要不要我代你去關心一下?」
我回了句:「有病。」
點進江振的微信思索了一會兒。
想起昨晚周則好像有發來說江振怎麼了來著,但是我當時急著開會,信息沒看清楚就劃掉了,後面也沒有想起這事。
算了,有周則在,他應該也沒事。
有珠寶店的經理打電話說前個月定製的男士袖扣好了,詢問我需要送到哪裡。
是我給江振準備的生日禮物,馬上就是他生日了。
因為是定製的,上面還有他名字的縮寫,退不了,也沒法送人,我自己又用不上。
想了想。
丟了確實可惜,好幾百萬呢。
「你聯繫一下江先生吧,送到他那裡。」
就當是分手禮物。
剛掛完電話,總裁辦的門從外面打開。
「時總,我來跟您彙報工作。」
男人進來後把門反鎖上。
我撐著腮,看著剛出差回來的江起。
怎麼說呢,他穿西裝的樣子,禁慾又矜貴,尤其是在床上時。
我就是這樣著了道。
男人剛低下頭。
我將他推開點。
「今天不行。」
江起順勢靠坐在桌子上,他腿長,微微屈膝支著。
笑得一臉無害,語氣卻委委屈屈的:「姐姐說的等我回來要獎勵我。」
「現在想耍賴?」
我喜歡他的手,又細又長,很有骨感,摸著很舒服。
「不是,來月經了。」
江起瞬間就不鬧了。
蹲下身子。
「疼嗎?」
我剛吃了止痛藥,說沒事。
「等我一下。」
過了一會兒,江起就提了一袋東西進來。
有暖寶寶、紅糖薑茶、平底鞋。
他單膝跪下,給我換鞋。
「剩下的事我來吧,重要的會讓你過目一下。」
我挑不出江起的缺點,如果非要說一個的話,那就是他喜歡咬人。
加重的痛經,讓我不得不先暫時放下工作去趟醫院。
江起說陪我去,我讓他留在公司輔佐副總談判。
正事重要。
江起什麼都聽我的,沒再多說,只是在送我上車時,忍不住親了我一下。
「我家裡人認識一個很厲害的中醫,只是他一直在國外,昨天我已經聯繫上他了,過兩天回來,幫你看看。」
突然理解了那句話。
會解決問題的男人才是最帥的。
5
在醫院等檢查結果時。
「時月。」
江振身上穿著病號服,臉色不太好。
我坐著也沒事,隨口問他怎麼了。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委屈和埋怨。
「這麼多天了,你才來看我。」
而後,可能是想到我們現在的關係。
再度開口時,他已經恢復了冷靜,帶著幾分決絕。
「既然你都同意分手了,也沒必要來關心我了。」
我剛要開口說他誤會了。
周則突然出現。
他手裡提著藥。
見到我時愣了一下。
故作輕鬆地撞了一下江振的肩。
「你看我說對了吧,時月不會不管你的,她心裡還是有你的,專門跑來醫院看你了。」
「昨天收到那對袖口時你還不信,口是心非說就算時月真的來了,你也不會心軟。」
還有這事?
江振被戳中心事,耳朵有點紅,但嘴還是硬的。
「每次都這樣,這次我一定不會輕易原諒她了。」
原諒誰?
我嗎?
不過也不怪江振會有這個自信。
這幾年,我爸一直熱衷於給我找個門當戶對的未婚夫。
我覺得這事急不得,很抗拒。
但招架不住他的硬塞,好幾次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安排了相親。
為了杜絕他的想法,我直接說自己已經有男朋友。
我爸不信,非要見見。
還搞了個突然襲擊。
所以當不知情的江振給他開門後,被問:「你就是我女兒的男朋友?」
我壓住慌張,握住江振的手,大膽撒謊:「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