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重度躁鬱症。
發病頻率最高那幾年,我逮著我爸帶回家的私生子天天扇,把他當狗訓。
直到我爸破產回國,我才知道秦池嶼不是私生子,是失憶的黑道太子爺。
手中的狗繩瞬間就不香了。
我揣著懷裡的狗籠鑰匙,落荒而逃。
多年後,異國街頭重逢。
他是商界巨鱷,我是乞丐。
我狗改不了吃屎,下意識又甩了他一巴掌。
恢復記憶的太子爺臉色比鍋底黑。
可把我關進當年的狗籠子後,他抓著我的手,往下帶:
「哥,以前不是很喜歡扇它嗎?
「趁現在還有力氣,來,多扇它幾巴掌。」
1
我爸醉酒後,帶了個漂亮的私生子回家。
他把他撂在別墅里,接了通緊急電話,就跑到國外公司處理事務。
彼時,正值我的發病期。
聽聞此事,我渾身血液都沸騰了。
連夜打暈醫生護士,從精神病院裡跳窗逃生。
趕到別墅,已是深夜。
渾身濕漉漉的私生子摸黑撞上我,當場就被甩了兩巴掌,踹倒在地。
借著微薄月光,我們視線交互。
一個十八九歲的小孩兒,大概剛考上大學。
定睛一看。
「呦呵,還特麼是個混血!」
他趴在地上抬起水汪汪的幽藍眸子,好似蒙著一層薄霧,迷茫而無辜。
「你是誰?好漂亮……」
?
我氣笑了。
想矇混過關?
可惜,我不是那種憐香惜玉的人。
揪起他的頭髮就扇巴掌:
「你爹的,還好意思問老子是誰?老子是嫡長子,是你這隻臭老鼠要侍奉的主人!」
啪啪啪的聲音不絕於耳。
響徹整棟別墅將近半個小時後,我累了。
於是甩了甩手上的血,倒頭就睡。
2
大概是好久沒有這麼發泄過了。
第二天下午五點,我才悠悠轉醒。
睜開眼,便對上一張腫得像豬頭般的臉,蹲在床邊……視奸我。
「你找死嗎,臭小子?」
我爬起來要扇他,可抬起手,一股藥味。
擋著臉的私生子正攥著那瓶藥。
小心翼翼囁嚅:「抱歉,我失憶了,只記得自己叫秦池嶼,沒有惡意……」
我腦子宕機了。
但不待我反應過來,臥室門就砰砰直響——
「少爺,快點開門跟我們回醫院!我數到三,不然就撞門!三……」
他爹的,神經病!
我推開私生子,連滾帶爬扒開窗戶,從二樓跳了下去。
樓下剛好是一塊草坪,旁邊掩著蓋蓋子的枯井。
我沒有思考,掀開井蓋就順著繩索爬到底。
那群催命鬼們來迴路過,又反覆錯過。
我甚至清晰聽到他們在我頭頂叫罵:
「找,都他媽給我接著找!找不出來,大家這個月都得喝西北風!……」
兩個小時後。
他們集體喝上了西北風。
垂頭喪氣,敗興而歸。
確保他們都離開了別墅,我才哼著小曲兒,準備爬上去。
不料爬到一半,砰的一聲。
麻繩斷了。
我摔了個屁股開花,井蓋還被掀開了。
逆著光站在我頭頂的……是臭私生子。
3
他居高臨下,睥睨著我。
我以為他會趁機報復,撒泡尿下來。
可誰曾想。
他扔了根尼龍繩……把我拉了上去。
4
「不用謝我,哥哥。」
秦池嶼哼哧哼哧扶我站穩後,立刻手足無措地解釋:「他們不是我叫過來抓你的,我也不是故意要當私生子的,對不起……
「但哥哥放心,我已經鎖好了門,不會告狀,更不會和你爭家產!」
他仰起頭,沖我眨巴著那雙人畜無害的眸子,咧嘴微笑。
瞧瞧。
多善良一小孩兒啊。
若這小子面對的是個正常人,
一定會對他感激涕零,藉此機會冰釋前嫌。
但很可惜。
我是個精神病患者。
捏緊拳頭剛想揍他,這死小子卻又問:「哥哥,你餓了嗎?
「家裡沒有保姆,要不要,我去給你做飯?」
「……」
肚子不合時宜發出一陣「咕咕」聲。
一個治療周期還沒結束,保姆管家都被我爸遣走了。
銀行卡信用卡,也通通被凍結。
我吐了口濁氣,勉強摁捺住內心躁動。
鬆開拳頭對他點頭:「行,你去。」
在他們回來之前,秦池嶼就先當我的僕人吧。
5
秦池嶼把飯菜端上桌後。
我揪住他衣領,直接甩了他一巴掌。
「誰讓你炒菜放辣椒了?你是不是知道我對辣椒過敏,想毒死我?!」
他捂著臉說對不起,重新炒了倆菜。
我吃得一口不剩後,又甩了他兩巴掌。
「弄這麼難吃,你喂豬呢?」
秦池嶼還是捂著臉,垂下頭彎腰:「對不起,哥哥。」
第二天第三天,我分別以各種理由,對他找茬扇巴掌。
他像個智障,從不反抗。
甚至在夜裡找來消腫藥,趁我熟睡時給我塗抹手心。
有那麼一段時間,我是想放過他的。
可沒人監督我吃藥,我又不愛吃藥,發起病來根本控制不住。
三天後,保姆張姨回來了。
秦池嶼不用再做家務,我也沒了責罵他的理由。
於是,我將他打暈,關進了地下室那間為藏獒定製的狗籠子裡。
6
腐朽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耐心等了兩個小時,秦池嶼才緩緩睜開眼。
滿臉驚恐:「哥?哥!你、你這是做什麼……」
多可笑。
到目前為止,他還認為我是個正常人,不會真的拿他怎樣。
我扯了扯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揮在他身上,冷笑:「做什麼?
「你來的第一天我不就說了嘛,要當你這條私生狗的主人啊!」
畢竟私生子,就該死。
長鞭掠過的肌膚瞬間皮開肉綻,痛得秦池嶼悶哼。
他這張俊臉上總是掛著彩,也總是掛著笑。
此刻,他卻不笑了。
滿臉陰沉爬起來,緊抓鐵欄死死瞪著我:
「哥哥,放我出去,我不怪你。」
地下室里光線昏暗,他的目光卻分外清明。
仿佛點著一團火,要將人燃燒殆盡。
我氣笑了,碾滅煙頭。
用沾血的皮鞭挑了挑他下巴:「叫主人。」
「我不是狗,放我出去!哥!!」
秦池嶼第一次違抗我的命令,眸子裡含著淚,晃得鐵籠子咯吱作響。
他真的很不聽話。
我嘆了口氣。
無視他的哭腔,十分惋惜地通知他:「那你就先在這兒待兩天,適應一下吧。」
7
馴服秦池嶼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是個犟種,不肯輕易當狗。
發現我真面目後,還老愛逃跑。
當晚。
我又翻遍了整棟別墅。
最後在閣樓頓住腳步,俯下身子。
朝轉角處歪了歪腦袋:
「找到你咯,小老鼠^^」
秦池嶼蜷縮在角落裡,渾身猛地一顫。
他硬生生被我拖了出來。
然後住進狗籠子裡,學狗爬。
我還特地給他買了一隻同類,教他學習。
可這些,他通通不從。
被關了倆月,秦池嶼越來越叛逆,甚至敢在被我套上狗項圈時,猛然暴起反抗。
那天我好哥們江野也在場。
他在一旁笑得前翻後仰:「停停停淮哥,這就是你說的訓狗呢?我看是訓你還差不多,把你從超雄訓成男鬼了哈哈哈……」
我徹底怒了。
砸了他一拳,就衝進狗籠把秦池嶼踩在身下,狠狠甩鞭子逼他學狗叫。
他卻梗著脖子堅持:「哥哥不能使用暴力,新中國沒有奴隸,人人平等……唔。」
說到一半,他臉色莫名緋紅,止住了話頭。
我正納悶著。
低頭一看……好傢夥。
我說怎麼這麼硌腳呢。
原來,是踩著人家命根子了啊。
我加大力道,抬手還要往上邊扇一巴掌時——
聽到了一聲狗叫。
秦池嶼噙著淚,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語調顫抖:「汪,汪!
「主人,別、別扇了……」
「……」
8
我似乎打開了訓狗的正確途徑。
那日之後,秦池嶼徹底喪失尊嚴,淪為了我的籠中狗。
只要他敢說「不」,我就會立刻抬手,對著那處猛扇。
每一次,他都被扇得眼尾泛紅,渾身戰慄。
最終忍不住了,才肯跪在地上,死咬著唇彆扭妥協。
我爸在電話里聽說我們「和睦相處」,當即就給我解凍了銀行卡,讓我好好照顧秦池嶼。
我當然會好好「照顧」他。
拿到不限額的黑卡當晚,我就買了條 24K 純金狗鏈,每天擱花園裡遛狗。
偶爾閒得無聊,還會把他帶到酒吧,讓他給我那幫狐朋狗友們表演點節目。
比如,爬著叼回我扔出去的飛盤。
又比如,當眾舔我扇過他的手。
他顏面盡失,受盡羞辱。
卻越來越溫馴,上道。
我沒吃藥玩得最嗨那幾個月,只要一抬腳,秦池嶼就會乖乖跪在我面前。
被踩得渾身滾燙熾熱,他還會主動把臉湊到我手心,蹭來蹭去。
醉生夢死了好幾個月。
秦池嶼聽話到幾乎快忘了自己是誰。
只記得,是我紀淮的狗。
我以為能這麼玩兒他一輩子。
直到,我爸破產的噩耗傳來。
9
我爸帶著一堆債務回國那天。
我正騎在秦池嶼身上,猛猛扇巴掌。
他被我扇得雙眼迷離,渾身上下都硬得不行。
卻還是咽了口唾沫,握住我的手腕提醒:「哥哥,該吃藥了。」
啪的一聲。
我又是一巴掌下去,厲聲質問:「你叫我什麼?」
他立刻改口。
小心翼翼吹涼湯匙里的液體後,遞到我嘴邊:「主人,喝。」
聞著沖鼻的苦味兒,我嫌棄地蹙了蹙眉。
不由想起每次喝完這藥,第二天嘴巴都會上火,破皮流血。
這次,我不想喝了。
一腳踹開他起身後,把他反鎖進了狗籠子裡。
拾起地上的皮鞭剛要教訓他時——
我爸闖了進來。
他看了看籠中拴著狗鏈的人,又看了看滿臉暴戾的我。
瞬間瞳孔震顫,差點氣暈過去。
他捂著胸口,把我這尊大佛請出去後——給了自己三個大逼兜。
然後我就得知,秦池嶼不是隨他媽姓的私生子。
他是咱們家惹不起黑道太子爺。
我爸當初把失憶的他從海邊撿回來,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應急,將他送回秦家博好處。
現下,我們家真的破產了。
而我……親手撕了這張底牌。
10
得知真相後。
手中的狗繩瞬間就不香了。
秦家在國外是出了名的黑道世家,手段陰險毒辣,士農工商無一不為之懼怕。